口香糖,手不住翻动。她先看男演员照片和介绍,然后写上演员名字和唱段。
她写的是金大童,在名字下写上:
1、下位去劝一劝贵妃娘娘。(《三哭殿》)
2、西门外放罢了催阵炮。(《南阳关》)
3、赫赫有名俏罗成。(《对花枪》)
本以为很快能看到金大童登台。可今天茶楼里人很多,几乎将座位占满了。后台的演员也
很多,点戏单送到后台,后台的总监为了演出效果,往往将所点节目重新排列组合一番,尽量做到喜剧悲剧,生旦净丑混合着,轮留出场。
宽敞的屋子里凉爽异常,仿佛有??细雨飘落下来,缓缓渗进身上和心上。然而李锐锐有
点焦躁。见舞台上出场了两个女的,一个先唱的《大祭桩》,声情并茂,泣泪闪闪。最后一句,“去祭桩,表一表,咱这夫妻的情由――哇――”,显示了国家二级演员的水平,李母首先抹了泪。李锐锐却不堪忍受,狠狠啃一个苹果,故意嚼出响声来。本以为罪已熬过,该是自己点的“劝贵妃”了,锣鼓一响,又出来一个女的,这让她失望。不过这女的唱的是《抬花轿》,满屋子的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她的心随之高兴起来。不知不觉,人家结束了,她还鼓了掌。
这时服务员过来,说金大童还未到场,听听别人的“劝贵妃”怎么样,一会儿金大童就过
来了。母亲连连说行,服务员去了。
唱“劝贵妃”的是个老头,尽管提前化了妆,也穿了戏装,派头很足地上了台,可那一脸
的皱纹叫李锐锐不舒服。她没等人家唱就走出了屋子,到院子里。院子里依旧热燥,适应了一下,觉得也有点凉风。
她看到有辆“摩的”急冲冲开过来,停在了舞台那道门的门口。有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敲那门。有人开了门,指了他就骂:
“你小子,咋晚了场,人家点了你三段戏,你他妈运气来了。”
小伙子点着头,迈三层台阶,进了那道门。门里的光将他黑而长的身影推到院子里,随着关门声消失而去。
李锐锐赶紧回座位,揪了颗葡萄,放在口中品着。等着台上的老家伙下台。
金大童登台了,他果真是她刚才见到的那人。这时,先前的老演员过来为她们倒茶说着感谢的话。李锐锐盯着明亮的舞台,没有理老演员。
金大童的《南阳关》果有气势,锣鼓急促地击打着,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金大童没有上妆,以本色形象出了场。先耍了两个动作,尔后一声“西门外――”,声音犀利,箭一般破空而来,显出了伍云召的英雄气慨。台下一阵掌声。李锐锐随别人一同鼓掌。
有不少时间了,无论是听音乐,看电影,她很少像今晚这般精力集中。尚未听足,戏段已经结束。她有丝惆怅,决定再点一遍。这时金大童下了台,直奔她跟母亲坐的“8”号台,说着谢谢,为她们倒水。李锐锐想让他坐下,问上几句。但金大童说,我还要化妆,等会儿看我演的罗成。
尽管他演的罗成是败了阵的罗成,一副沮丧与无耐,没了英气,但李锐锐觉得依旧好看。上了妆的白袍将官,真是漂亮,潇洒。
等金大童再来倒茶时,李锐锐给他一个苹果,并邀他坐下。金大童连连摆手,说还得跑个场子,改天见。李锐锐马上给了他一张名片,说空闲了打电话,一块吃吃饭。金大童连连点头,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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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象喜欢那个金大童?”李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