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干,
老二挣大钱,
老三管电线,
老四是傻蛋。
坏言语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谁家的闺女肯嫁给他?谁家的闺女愿意跳这火坑呢?加上豫东平原本来就重男轻女,这些年男女出生的比例也逐渐失调了,老四佳福成了这些因素的受害者。
刘佳坤一直跟丁雨英联系着,得知她临近小镇时,他悄悄告诉了刘佳生。刘佳生跟父母交待了两句,出门上车,与刘佳坤一起出了村。在车里他吸着烟,对佳坤说,你叫她们下小镇走官道,我还得交待她们两句呢。这一刻,刘佳生确实感到男女之别。佳福这种事,男人还真有点无能为力,只有靠丁雨英她们去劝说。而父母没有女孩,只有使唤他们,他们再去使唤媳妇,这程序也有着道理呢。他不想理会丁雨英,但也没办法。她跟那云南女子算是妯娌,妯娌间说话就没了界线。
回到锦城,他到杜青那儿。杜晓光去了少年宫。申大坤却在另一个房间睡觉,发着极响的呼噜声。杜青在自己房中看电视。
杜青给他泡了杯绿茶,掩上门。但申大坤的呼噜仍能听见。他因为丁雨英打呼噜,非常讨厌呼噜声。见杜青神态平静,他也只好装作平静的样子,吸起了烟。他在外面时,还想着一进门就抱她入怀,好好亲热一番的,可是现在一点情绪都没有了。杜青说他怎么有些黑了瘦了时,他说下乡晒的了,也吃不好饭。杜青说要注意身体,乡下的卫生条件太差。他问她案件破了没有。她说还没有,申大坤昨天还去那里问,人家说别急,两桩杀人案还没破呢。
申大坤的呼噜声总是越门而过,让他的思路变乱。他问她:
“这呼噜,你受得了?”
“我倒有了安全感。”她说,“这几天不再做恶梦了。”
他觉得空气有点凝重,杜青的话一直很少,以前感觉不到,现在却总觉得她跟自己生分了。杜青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问他哪儿不舒服。并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好这时手机响了。一按键,齐林的喊声冒了出来,说刘哥,你快还钱吧,我借的财政局女同学的,说好只借一天,已经超期了,你别剥削穷人了中不中?刘佳生说你到锦城商场等我,我这就去取钱,没见过你这种小气蛋。齐林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我没钱垫上,你别叫我坐萝卜。刘佳生合上手机,出门。以前与杜青分手,杜晓光若不在,他总是吻吻她的额头,拍拍她的脸蛋。今儿却什么动作都没有,急匆匆下了楼。
火焰焰的太阳吊挂在旧城区的楼房上空,刺目的光雨点般撒下面。尽管他走在一条法梧桐遮盖的街道里,依然觉得浑身给烤得难受。酷热渗在空气中,威力大着呢。他看到街边的狗吐着舌头,马上想到许多描写热天的文字里有这个,没了新鲜感。他真想蹲在没人的地方,也将舌头吐出来,散散热气。要是手头有副面具多好,往脸上一罩,边走路边吐舌头,谁也认不出来。
取了两千元的刘佳生没有坐出租汽车,而是第一次主动地叫了“摩的”。坐上“摩的”以后,首先觉得有副太阳镜不错,挡挡冲向眼睛的灰尘。马上又想起金星家的面具来,戴上更好了,不但能护住眼,还能护住整个面部。摩托车飞奔起来,他挤着眼,有尘土扬起,打在脸上,还是蛮疼的。要是有了那面具,脸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