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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生把喝酒分为五个阶段:
第一是处女阶段,严防死守。第二是少妇阶段,半推半就。第三是壮年阶段,来者不拒。第四是寡妇阶段,你不找我我找你。第五是老太太阶段,明知不行,偏要瞎比划。
他真是天才。但他忘了,酒后乱神,酒后无德,酒后吐真言。以前许多次,刘佳生总爱带着杜青参加饭局。说是饭局,吃饭只是摆设,而喝酒才是实质。刘佳生打通关,有时叫杜青替他喝酒,别人异议,他便伏身吻了一下杜青,说你们也可以找个女士替嘛,众人哑然。杜青总是喝得小晕。醉酒后就有新奇想法,给丁雨英打电话。
她在暗处,丁雨英在明处。加上丁雨英经常为了生意,风尘仆仆地满街跑,像个野女人。她早就认识丁雨英。而丁雨英,心思放在生意上,想着赚钱,买房子,置家具,对待刘佳生的偷吃野食,却粗心大意,也许是她信任他吧,竟然想都没去想过他会越界。
突然有一天接到杜青的电话,她一下子慌了。别看她平时风风火火,跟各色人等谈生意,没有怵过场。那天真的慌了神,想不知如何应对杜青的话。她反复重复一句话,你是谁?杜青说: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拥有同一个男人,你圈了他,可他的心早飞了,飞到了我这儿。你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你还是离婚吧,好结好散,才具君子风范,也算是成全了别人……”
丁雨英的头蒙成了五升斗大小,马上破口大骂,像没文化的泼妇那样骂人,贱货、浪、婊子等等恶毒的话全出来了。最后还嫌不过瘾,把新买的手机摔得七零八落。
她当然饶不过刘佳生。她已经不能冷静了。就像一队全心计划捣毁敌人据点的人中,突然出了一个叛徒,跑了密,让敌人从屁股后面杀了个措手不及。她先是质问刘佳生,为这个家庭干过什么?刘佳生自有对付她的办法,他说他是户主,这是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的,白纸黑字,力透纸背,这就是他在家中的作用。丁雨英说狗屁,你是叛徒还差不多。这个家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还不是我丁雨英风里来雨里去换来的。劳累叫她苍老,他却背弃她,偷偷找个小妖精!
刘佳生当然不承认,他口才好,死蛤蟆也能说得它尿尿。丁雨英只有骂,只有砸东西,进行发泄。花瓶碎了,碎片飞在他眼角,流了血。邻居们去劝解,越劝,丁雨英越生气,成了火上浇油。刘佳生不失风度,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听风就是雨。他拉上门走了。
他在杜青那里一呆就是半个月。
这期间,丁雨英到他单位去闹,单位领导挺开明,反问她,刘佳生可是我们的才子,重点培养对象,你不能这样胡乱说他搞女人,要有证据,你的话说不定能决定他上去下来,你要慎重啊!你看他眼角打着胶布,再往里面一厘米,就是眼球,打瞎了怎么办?国家培养个人才容易吗?
丁雨英哑口无言,又怒火中烧,只是哑巴吃黄连,心里苦又倒不出来。她能跟刘佳生闹,但不能跟领导闹,隔山不打鸟。她气呼呼地出门,发誓不找到那个狐狸精,头朝下走路。锦城这么大,一周找不见找两周,一月找不见找两月。想法很好,先查电话号码,刘佳生不招认,等于断了线索。她向刘佳生的朋友打听,请了好多人吃饭。这些人明白她是瞎闹,如今在锦城市区,养小蜜的也不是刘佳生一个,朋友中就有许多人这么做。有了钱,总要消费吧。所以,人家饭后一抹嘴,朝她一抱拳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爱莫能助,实在抱歉,拜拜而去。丁雨英一下子觉得茫然了,锦城各种人口加起来,不下六十万吧,自己去寻找“狐狸精”,不是大海捞针是什么?加上几个朋友劝她,如今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是稀罕事。男人嘛,有魅力呗,街头那些要饭的,狗都不跟他们。只要他跟你亲,睁只眼闭只眼吧。她想,他既有了外心,还会跟我亲吗?她又请教研究心理学的人,人家告诉她,越是这时越应保持冷静,否则只能叫男人离你越来越远,直到婚姻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