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最后进了九皇子身边的伴读手里,在下花了一番心思查到,这伴读的母亲,是废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废后在她到了年纪后放她出宫成婚,在她生子时废后也生了一子,便允她入宫给皇子哺乳。”
“紧接着废后因为行巫蛊之事被皇上打入冷宫,这乳母也因为牵连之罪被杖刑,三年后皇帝立了新后,这位新后多年无子,便将年仅三岁出自废后膝下的九皇子过继到自己膝下,而后以行善积德之名,将乳母的儿子召入宫中,做为九皇子伴读。”
“眼下九皇子已分封出府,封号襄王,那玉佩先进宫入皇后的手,皇后再交由身边人递给九皇子身边的伴读。”
听到这儿,程六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可知这皇子叫什么?”
胡广胜答:“燕无玷。”
程六沉吟,紧接着又问:“乳母叫什么?”
“叫什么不知道,但知道姓氏,姓王。”
程六闭上眼睛,待眼底风波平静,方才睁开,继续问:“废后那边有没有查过?”
“查了。废后出自世族李家,自从废后之后,李家便开始败落,被新后秦家压在了头上,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晋的秦家虽然压制了李家,但想要铲除根基深厚的李家还根本不可能。”
所以,李家和秦是是死敌。而他,便是在废后……不,母后,生产时被换走的,眼下的九皇子,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李家的血脉。王桂兰是九皇子乳母,她谋的是自己儿子跟着九皇子鸡犬升天,带着她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说到底,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而已。眼下程六最想不通的是,秦家得手后为何不杀掉他呢?斩草除根的道理,这些玩弄政权的人应该比谁都懂得,为何要留他在落梅村呢?“对了,在下还听到一点风声,说皇上的身体很不好,每日都靠灵丹吊命,朝廷之事全由丞相秦牧执掌,眼下正在商议立太子之事,襄王的呼声最高。”
秦牧执掌政权,皇帝随时归西,即将立为太子的皇子乃秦家血脉,最重要的一点,玉佩是先进了皇后手中,再由皇后交给襄王,足以说明这襄王是被皇后掌控的。待到皇帝驾鹤西去,这继位的襄王就完完全全成了秦家的傀儡,或者哪一日直接禅位给秦牧也说不定。这秦家,谋的是天下呀。既然如此,为何又留下他这个祸根不杀呢?程六想不通。胡广胜经商多年,也不是个傻的,在查清楚这些事情以后,再联想到程六的身世信息,立刻便分析出来个十之八九,心中很是为程六不平。“程爷,您才应该是太子,反正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胡广胜愿意倾家荡产帮助您!”
男人都有股子义气,何况程六是真有本事。程六笑着拍拍胡广胜肩膀,低声对他道:“你再叫人查查,秦牧或者皇后,对巫蛊一术是个什么看法。”
胡广胜不明白为何要查这些。程六看透他的想法,解释道:“除了巫蛊一术以外,我想不透他们为何留着我不杀的原因。”
胡广胜立刻犹如醍醐灌顶,连忙下去吩咐。程六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路人,忽然觉得内心孤单,十分想念梁初月。立刻下楼去找。推开门,就见如玉公子一个人坐在桌前,已是喝的醉醺醺,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在转碟子,一个转不稳,碟子掉落摔碎。他走过去问道:“初月呢?”
如玉公子抬起醉醺醺的眸子,指了指面前的空掉的碟子,傻呵呵的笑:“她吃梅子吃醉了。”
程六看向那个碟子,想起来这里头的梅子不是普通梅子,而是用酒炮制而成的酒香梅子,少吃几颗没事儿,要是酒量不好的人吃多了,也会醉。梁初月就是个酒量不好的。醉酒了还喜欢占人便宜。这男倌楼到处都是男人,眼下她醉酒岂不是见个男人就要调戏?程六立刻不淡定了,连声问如玉公子梁初月去了哪儿,如玉公子打了个酒嗝,半晌才想起来,“去了茅房。”
程六立刻往茅房走去。梁初月上完茅房,用水洗了把手脸,抬起一双发虚的腿,一脸镇定的走出来,却直直和一个人撞上了。登时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你没事吧?咦…女的?咦!梁初月!!”
头顶的声音很是熟悉,梁初月抬起头,就看到洛殷城站在面前,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扭头就走。“唉你给我站住!”
洛殷城看到梁初月的一瞬是一肚子委屈,昨天也不知道她给他喷的什么毒,直到现在眼睛都还有些肿!眼下遇到她本想着她多少会有些心虚,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满腔的委屈立刻浓缩成恼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跑什么跑?我哥走了,没人抓你,你给我回来!”
大手一拽,梁初月顺着力道撞进了他怀里。洛殷城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开始心猿意马,抱住梁初月不让走。“你来这儿是找那个疯子的,还是找其他男人?我可是听说了,那个疯子卖艺不卖身,你只能看着吃不着不难受吗?”
梁初月脑子晕乎乎的,被这一拽好半晌眼前才清晰,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给抱住了,耳朵里根本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直接拿出铲子对着这人的脑袋便是一下。“duang。”
洛殷城吃痛的松开手,捂住脑袋,摸到一手血。这个女人!怒火翻滚之下,洛殷城仅剩的克制烟消云散,直接上前把梁初月摁在了墙上,邪气的脸靠她极近。“梁初月,小爷我今天要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