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脚还没碰到他衣裳,那人便犹如后背长眼睛一般赫然转身,大手稳准狠的抓住了她的脚腕。梁初月重心不稳之下人往前扑,竟直接扑进了井里!这一刻梁初月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利索,她借着脚腕的力道身子猛的往反方向使劲,这样她可以借力上岸,而程六会被甩下去!程六早在梁初月跟出来时便察觉到了她的动静,本不想理她,结果这个女人朝他出黑脚,他抓住她的脚以后本想严厉斥骂一顿,她竟被自己的力道甩到了井口。手下意识用力将她往回拉,也就是在同时察觉到梁初月暗中的较劲,他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眸色一沉。白眼狼!下去凉快凉快去吧!程六也反方向使劲,梁初月因为一只脚腕还被他握着,那本已经快要落到井边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往井下倒!狗东西!梁初月咬牙,千钧一发时直接抓住了程六腰下的衣裳,程六在被她抓住的瞬间脸色赫然皱紧,高大的身子直接失去力气,随着她的力道与她一起重重跌进了井里!‘扑通’两声,梁初月被冻的一个机灵,扭头看向程六,就见他依旧满脸的痛苦。她不禁疑惑,这水虽凉但她一个弱女子都受得住,他何时这么娇弱了?不过随即她就因为手心的触感明白了!“还不松手!!”
程六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啊……哦!”
梁初月立刻松手,脸有些红,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她凭什么要松手?她应该借机直接给他拧断啊!可惜时机已经过了,后悔都没用了!程六又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正常,他冷着脸狠狠盯了梁初月一眼,然后将井口垂下来的绳子缠了两圈在手上,接着脚一蹬,竟就借着这股子力直接上了地。梁初月:……梁初月学他的样子试着往上爬,但是胳膊没力气,根本上不去。这时程六的头露出井口,对着她冷冰冰的开口道:“把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刚刚还想闷死她,她才不信他这么好心!程六看见她的脸色赫然冷笑,一脸的嫌厌,“你要是死在里头,这口井就脏了。”
他-妈-的!梁初月将绳子绑在腰上,上去以后立刻被冷风吹的直发抖,急忙去厨房烧水。拿出大澡盆,兑好水以后就在厨房泡了澡。这种乡下村户根本没有洗澡的地方,大家要么是在睡觉的屋里洗澡,要么就是在厨房。屋外,程六看着厨房紧闭的门,知道机会来了。他虽未与梁初月行房,但她的身子他是见过的,尤记得她左臀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只要看看她有没有胎记,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梁初月。眯眼从门缝往里看,热气氤氲,纤柔的背影盘坐在木盆里,纤细的藕臂抬起,湿哒哒的浴巾落到肩上,热水在白腻的后背分开流淌……洗干净以后梁初月身子微动,明显是要站起来,程六忽然很紧张,很快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梁初月了……“老六,你在这儿偷偷摸摸看些什么?”
王氏的声音陡然响起。程六被这声音搅了一下思绪,目光却没有离开屋内,就见站起来的人影一僵,随即匆匆擦干身上的水珠,利落的套上了衣裳。而程六也在这一眼之下看清楚了梁初月左臀的胎记。她竟然真的就是梁初月!可是性格为何变化这么大?还有她手里总是忽然多出东西的怪异之举又是怎么回事?门‘唰’的被拉开,梁初月一巴掌甩在了程六脸上,怒红着一张脸骂道:“臭流氓!”
然后狠狠撞开程六的肩膀,羞愤的冲回了西屋。一回到西屋,梁初月那一脸羞愤荡然无存。都成婚一年了,虽然正事没办成,但这身子那个狗男人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不在乎又多一次,梁初月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而且她也猜到了程六偷看的原因,就是想确定她身上有没有胎记,这几日她的变化到底是让他起疑了。她的身子就是货真价实的梁初月,她没什么好心虚的,他要确认就让他确认好了,正好还能省去一些麻烦。至于那一巴掌,纯粹是为了泄愤。一想到那个狗男人早上想用被子捂死她她就恨不得弄死他。院子里。程六用舌尖顶了顶微带了腥甜的腮,没有心情和王氏多说什么,更懒得解释,拿起锄头就走了。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王氏的一张脸阴沉至极。果然是个贱蹄子!她只要一眼不看着,她就勾引老六!若是自己来迟一些,老六都要被她骗上床了!这种能让老六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女人万万不能留。可她眼下风头正劲,根本找不到机会对付她……对了,她不是说能帮大家想到了在水田里种植农作物的法子么。这个季节水田只能种萝卜白菜,这种菜根本就卖不到多少钱,最多只能留着自己吃,而她若是提出种萝卜白菜,程望山那个老家伙绝对不会露出那种惊讶狂喜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就证明梁初月她想的办法不是寻常的蔬菜。她在家里是被她那寡妇母亲娇惯的不成样子,根本就没下过地种田,到了他们家程六又心疼她年纪小,田里大小事儿全部自己一人包揽,梁初月对农事根本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蔬菜。这一次她肯定是逞能!这么想着,王氏脸上的紧张担忧慢慢消失,完全放下心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就看到梁初月从堂屋走出来。王氏心情不错的挖苦道:“呦,这么早出去,这是要去田里播种了?”
村长带头,村民们都很有干劲,昨日一天田里就修整的差不多了,今日上午就能撒种子,梁初月自然要早点去。她没理会王氏,径直离开。王氏看着梁初月的背影,冷哼:“看你猖狂多久!”
然后她忽然心生一计,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