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我恨!要杀!”
周青青厉声尖叫,高亢的音波直接将老何跟林月华震得头昏脑涨,若不是张弛及时护住两人,两人怕是已经被这一吼,活活震死。
张弛正色道:“我是医生,不是巡捕,你想报仇我不管你,你祸害云州城,我不能坐视不理,念在你是可怜人,我给你一条路,收回你施加在地脉里的影响。”
“不可能!没有人帮我,白家害了我们,巡捕无能,我只能通过地脉去影响云州!没人还我公道,我就自己讨还公道!”
周青青好似疯魔一般,头发飞舞,探着头对着院子咆哮。
张弛丢下痛苦不已的林月华跟老何,上前一步,“我给过你选择,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好了。”
张弛摊手镇压,顿时霸道无比的力量齐头笼罩,周青青暴怒扭曲的身影陡然一僵,半透明的力场从上到下将她笼罩。
她非但却不怕,反而越发癫狂,她大笑起来,“所谓的帝君,原来就是一个跟猪狗沆瀣一气的屠夫!”
此话落地,天地寂寥。
林月华瘫坐在地上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霸绝的年轻身影。
张岩就是张弛!
帝君!
那么严沁就是……
咕噜。
林月华骇然吞下唾沫,比看到周青青从地脉中爬出来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一直被她喊小子和混蛋的家伙,就是多年前离开帝都下落不明的帝君大人。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临死前会让整个云州城的人给我陪葬!”
周青青笑得越发癫狂,也不是在开玩笑。
她能通过地脉影响到云州城所有人,那么她在那些人精神中种下的地脉影响,同样可以爆发,她死,所有人都要被梦魇反复折磨,药石无医,彻底崩灭意志,变成疯子。
“试想一下,所有人都变成疯子,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你是帝君,你视所有人为蝼蚁,你当然可以不在乎!”
“哼。”
张弛收回了镇压的力量,蹙眉道:“说,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通告东界,书写白家的罪孽,我要参与进来的人都去死,包括当初打伤他的,还有这个村子见死不救的所有人!”
周青青提出了条件。
张弛略微思索,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白元看上了她,她不同意被包养,因为她有谢韬了,所以白元安排人报复,而白家知道这件事却蓄意隐瞒。
至于她来到村子探望谢韬,应该又出事了,村里绝大多数人都知情,只是无人伸出援手。
张弛的目光转向了老何,有了几分冷冽,“老何,你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吗?”
老何咕咚跪在了地上,对着门外的周青青不断地磕头,“是我的错,我愿意付出代价,你不要牵累别人!”
“说,到底怎么回事!”张弛的耐心要被磨灭殆尽了。
老何苍老的身体抖了一下,最终颤巍巍地说了大概情况。
原来当初周青青来砀山村探望谢韬,却被他婆娘看上了,婆娘要将周青青嫁给他的傻儿子,而她心中只有谢韬自然不肯。
然后婆娘去找谢韬,威胁谢韬不同意就让周青青永远留在村子里。
谢韬转头就告诉了周青青这件事,后者不肯走,谢韬被说服之后,两人打算趁夜离开,可最后还是被堵住了。
婆娘威逼利诱也无用,索性直接抢人,周青青盛怒之下弄伤了那傻儿子,婆娘急火攻心将周青青扔给了村里的老鳏夫,就当着谢韬的面百般凌辱,当时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围观。
“一窝子的畜生!”
林月华听得七窍生烟,愤怒的冲着老何大吼。
老何以头点地泣不成声,他后悔了,但后悔也没用,谁想到原本被丢到了乱葬岗的周青青还没死透,变成了这副样子,她开始疯狂报复村里人,水都走不出去,她也不杀人,只是折磨,说等白元来了之后,一起解决。
“我懒得在听你们这些破事!”
张弛打断了老何的话,对周青青说道:“你的条件我同意了,我可以对东界宣布白家的罪孽,为你洗刷怨恨,你也可以干掉那些参与者和围观者,但其他不相干的人,不许你在加害,而且今晚不许再影响云州城。”
“把她给我。”
周青青阴恻恻地指向了林月华,“她是巡捕,没有能力为我们讨还公道,甚至将我的失踪设置成了悬案,我等了那么久,等不到结果,只能借助地脉去云州,所以她和白元一样都是畜生,我要她的头颅告慰我的爱人!”
林月华顿时哑然失色。
她确实没有查出真相,但她此前来砀山村走访的时候,村里人都在隐瞒,而且当时的周青青还没接触到地脉,告诉她真相,她又能怎么办?
“我不管,你是罪魁祸首,我要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周青青根本不想后退,那双漆黑的眼睛死盯着林月华,说不出的怨毒和愤恨。
张弛嗤笑道:“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你也杀不了她,而且我做出了让步,大不了我干掉你,费点力量一个个治疗被你影响过的人,你自己选。”
林月华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呆滞,然后一颗心充满了感激。
沉默许久后,周青青点了头,然后她的头发当着张弛的面,如同黑色的河水蔓延进了院子里,裹住了老村长,还有那疯癫的老太太。
离开前周青幽幽地说:“我希望天亮之前就能看到我要的消息。”
“等一下,把白山也参与其中了?”
张弛说的是白家的老爷子,白元的父亲。
周青青冷漠道:“他是一家之主,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元的罪孽,他要负一半责任!”
说完,她消失不见了。
原本遮蔽高天的乌云也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天晴月明。
张弛无奈地给秦妍打了一通电话,解释了这边的情况。
秦妍说道:“我会安排人去办,你也辛苦了。”
“老婆,地脉最近总是出事,你是不是该上点心了,你要知道,东界的地脉是你的力量源泉,总是有人借助你的力量兴风作浪,你该负有很大责任。”
这是张弛第一次对秦妍提意见。
秦妍笑了,“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挂名的帝君,不会过问这些事呢。”
显然她听进去了,既然如此张弛便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