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说:“你别妄自菲薄呀,我很看好你。”
冯广健说:“你凭啥看好我。”
刘笑说:“凭咱俩好哥们。”
冯广健说:“这算啥凭据?”
刘笑说:“凭我追星十几年,看人从没看走眼。我不喜欢的人,后来都出事了。我喜欢的人,后来都一路高歌猛进。我现在喜欢你……” 她突然僵住。 冯广健吓了一跳:“啥?”
刘笑脸憋的通红:“……我是说,作为‘粉丝明星’的那种喜欢。对。”
冯广健叹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不过,我得谢谢你,你是我的一号粉丝。以后我大红大紫,一定给你颁个奖。”
刘笑说:“艾丽热娜对你肯定不是真心的,她只要还捆绑你,你就不可能大红大紫。我作为一号元老粉丝,我坚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冯广健说:“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谈恋爱?”
刘笑眼睛一亮:“没有吗?”
冯广健说:“没有。”
刘笑说:“真的没有?”
冯广健说:“你复读机呀。”
刘笑说:“你没有骗我?”
冯广健说:“你是我一号粉丝,我为啥骗你。”
刘笑安心地笑了:“那太好了……” 她好字没说完,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我们确实没有谈。”
冯广健一回头,是艾丽热娜。 她正微笑着看着刘笑。 刘笑像弹簧一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你啥时候来的?”
艾丽热娜说:“从‘我只会捆绑炒CP’那里。”
刘笑的脸又涨红了。 冯广健笑道:“她在圈子外,不知道真假,说个笑话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艾丽热娜说:“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冯广健摇头:“不像。”
艾丽热娜转向刘笑:“你广健哥确实没骗你。我们现在的确没有谈恋爱。”
“那就好……” 刘笑笑道,忽然眉头一皱:“‘现在’是啥意思?你们以后会谈。”
艾丽热娜说:“我又不是预言家,以后的事,我哪里知道。而且,我也觉得广健哥是个好人,跟他谈恋爱,我肯定不会吃亏。”
冯广健连连摇头:“你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气,就已经开始吃亏了。你要是和我一起照镜子,镜子得骂娘。”
艾丽热娜笑了笑:“你就爱开玩笑。”
刘笑吞吞吐吐:“不……不行,你们俩不能在一起。”
艾丽热娜说:“现在已经21世纪了,父母都不包办婚姻,你还干预别人的恋爱自由?你从封建社会穿越来的?”
刘笑说:“反正我不同意,我会干涉的。”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蛮横,但刘笑说起来却很可爱。 冯广健笑了:“那你慢慢干涉,节目得开始了。”
一波波的学生正在往教室里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刘笑嘟囔:“行,这可是你说的,你看我怎么跟你捣乱的。”
终于,人员到齐,录制工作也调整完毕,金敏浩对着打板的工作人员喊道:“开始。”
“三、二、一!”
工作人员倒数三个数,拍了下手掌,然后急忙离开了场地中央。 冯广健继续说道:“这就是我讲的,关于自己的真实经历。各位同学,包括热娜和刘笑,你们有什么亲身经历的恐怖故事吗?”
由于主持人“抛砖引玉”,把气氛烘托了起来,学生们纷纷举手,示意自己亲身经历的恐怖故事。 冯广健叫起一位富态的学生,让他自我介绍一番 “我叫张响阳。”
张响阳笑着说。 冯广健问:“最近一次的考试成绩怎么样?”
张响阳的脸耷拉下来:“不咋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一个简单的问题,就令学生大笑了起来。 这些原本只是展示学生样貌的普通问题,说考的好也好,说考不好也好,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往下继续推进的一种方式。 比如说,考好了,那会继续问,心情怎么样,父母开心吗,女朋友开心吗,以此来套话,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说没考好,也类似,没有特别的意思。 可学生们偏偏笑了起来。 冯广健特别奇怪,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笑说:“上次是全市联考,他数学卷子忘记写名字了,大题全部没算分。”
冯广健安慰道:“这算好事啊,等于给你提个醒,高考要是忘记写名字了,那才真恐怖。”
张响阳说:“我爸妈也是这么说的。”
传统问题不能丢。 冯广健问:“那你女朋友怎么说的?”
张响阳说:“她说……” 他突然反应过来,急忙闭上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学生们笑了起来。 冯广健扫视全班,敏感地注意到,一个女生缓缓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涩。 他一伸手,制止住笑声,一指那位女生:“这位同学,你好像有话说。”
随着冯广健的手指,学生们望过去,立刻笑得更加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敲桌子拍板凳,一个比一个能起哄,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张响阳脸红了。 女生站起来,不敢看别的人,也不敢看冯广健,只是盯着桌面,头发挡住视线,连连摇头说:“我没话说。”
“哦,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我叫……王芳芳。”
“王芳芳,好名字。他们刚才笑啥。”
冯广健故意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一阵笑。 王芳芳摇摇头:“我不知道。”
冯广健说:“那我能问一下,响阳同学没考好时,你跟他说了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芳芳的脸更红了。 一直逗弄人家,最后只会惹得恼羞成怒。玩笑最大的前提就是适可而止。 冯广健稍微哄了两句,温柔地让王芳芳坐下,然后问张响阳:“你刚才说,你经历过恐怖的事件。”
张响阳点点头:“6月份的一天,我在家午睡,忽然听到感觉有人在我的头顶吹气。”
“呼——呼——呼——” “我心里奇怪,但实在太困了,懒得睁眼。但是我心里是清醒的,我就一直想,这人为什么一直对我吹气,他到底是谁啊?”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说:‘你回头看看。’!”
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突然提高了嗓门,太过突然,把大家吓得一激灵。 “哇————!!”
“槽————!!”
看到大家的反应,张响阳笑了起来:“嘿嘿嘿。”
恶作剧吗? 冯广健问:“这是真的吗。”
张响阳说:“当然是真的,保真,不真你砍我。”
冯广健说:“那你回头了吗?”
张响阳说:“我吓得一下睁开了眼。周围没人。”
冯广健说:“魇住了。”
长久以来,民间所谓的梦魇,就是指这种东西,睡梦中,感官清醒了,但身体和大脑的一部分还在睡眠。 “讲的不错,把我也吓了一跳。”
冯广健:“还有其他人有过恐怖经历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艾丽热娜开口:“我倒有一个。”
冯广健有些惊讶:“你有?”
艾丽热娜说:“我不能有?”
“可以可以。”
冯广健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你说,你说。”
艾丽热娜说:“我刚出道的时候,有一天赶行程,住在一家酒店。”
酒店恐怖故事,真是太好了。如果这里有谁能有亲身经历的酒店恐怖故事,一定非艾丽热娜莫属。 “那天很晚了,我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这家酒店和我们的公司有合作,它规格不低,我入住的话又免费,所以自然选择它。 “那天酒店的生意特别好,就剩下走廊尽头的一间房空着。”
“因为行程只有一天,我只需要住一晚,所以也不太讲究……” 冯广健忍不住插嘴问道:“怎么叫‘不太讲究’。”
同学们也面露困惑。 艾丽热娜惊讶:“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吗?”
冯广健问:“知道什么?”
艾丽热娜说:“酒店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很奇怪,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脏问题。如果你们将来出去玩耍、出差,需要住酒店,一定不要住在走廊尽头。听到了吗?”
“听到了————!”
一帮高中生,竟然像小学生一般齐齐喊回答。 艾丽热娜说:“总之,当天我很困,躺在床上就睡了,连妆都懒得卸——你们不能这样,带妆睡觉比鬼还可怕。”
她最后一句特别严肃。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大多数同学听不太懂,但还是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 “半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醒了。”
“醒归醒,我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住的是个套间,助理睡在外面。我想叫她,可怎么也张不开嘴。”
“身体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来,唯有眼睛能动。我就四下打量这个房间。”
“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我吓昏过去。”
“我看到,窗帘后面,有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呆呆站着,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我。”
“他全身上下,几乎只有眼睑是白色的。看起来非常恐怖。”
“我第一想法,这个人是小偷。”
“可小偷为什么不偷东西,反而一直盯着我看呢?”
“我又想,他会不会酒店的员工呢?”
“但客人在房间里睡觉,员工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进入的吧。”
“总之,我就一直看着他——我没有直勾勾看着他,但我能感觉到,我的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过来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动了。”
“他也没有冲我来,而是突然把手伸向窗帘后的暖气片,‘铛铛铛’敲了起来。”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就这么一直敲着,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这个全身漆黑的人慢慢躲进了窗帘后,我看不到他了。但还是能听到暖气片一直在响。”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有一阵子,我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只能听到暖气片的声音。”
“然后,我看到套间的门开了,助理走进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我,说热娜你在干嘛,为啥不睡觉一直敲暖气片,把她都吵醒了。”
“就在她说完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能动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小助理吓了一跳。”
“小助理问我,你在干嘛?”
“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跟她说,窗帘后有个男人!”
“小助理懵了,她说不可能,她一直躺在外面,有人进来她一定会发觉的。”
“我告诉她,现在一直在响的‘铛铛铛’的声音,就是他敲的!”
“小助理虽然是个女孩,但胆子却大的很,她让我往后站,自己走到窗帘前,一把把整个窗帘拉开。”
“暖气片突然不响了,窗帘后也没有一个人影。”
“如果暖气片还在响,那就证明没什么,可现在它随着窗帘拉开不响了,就很可疑。”
“小助理虽然不怕人,但对神神鬼鬼的很多疑。她不敢再睡下去,连夜拉着我更换了一家酒店。”
“虽然要自己出钱,但起码睡觉踏实很多。”
班级里一片静谧,仿佛深夜的酒店房间。 冯广健问:“后来呢?”
艾丽热娜说:“第二天,我们忙完工作,打车回酒店,路上司机跟我们聊天。他说你们住的是X顿是吧,贵一些也比X洲好。”
“X洲就是我遇到黑色男子的酒店。”
“我们就问他,为什么X洲不好?”
“司机说,X洲闹鬼呀。”
“我们心里很一惊,但是不漏声色地问,怎么个闹鬼法?”
“司机说,有个男人投资失败,在那家酒店的某某房间,用领带在暖气片上上吊自杀了。”
“当时开着空调,风力很足,风吹着他,一晃一晃,脚后跟不断撞在暖气片上,‘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响了一整晚。”
“哇————!!”
“妈呀————!!”
“天呐——!!”
“这个真的吓到我了!”
冯广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睡觉的房间,就是他上吊的房间。”
艾丽热娜点点头。 “我的老天爷……” 冯广健替艾丽热娜感到后怕:“后来呢,你怎么处理的?”
艾丽热娜说:“这种事还能怎么处理,该吃吃,该睡睡,该工作工作,只不过,从那以后,助理都和我睡在一个床了。”
她说完,等着有人来接话,应和一声。 但或许是这个故事后劲太大,大家都沉浸其中,不知所措,因此,诡异的沉默笼罩了整间教室。 冯广健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现场录制气氛冷了下来了! 这才是最恐怖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