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心理斗争再激烈,内心活动再复杂,巴尔依旧面不改色地准备好了出舱活动,以及作案工具。但,齐枸还是发现了,巴尔的不太对劲儿——他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太……就好像原本一只屁股开花的公孔雀,突然有一天变成了鸭子。实在没法让人不注意。在走出舱门后,齐枸忍不住启用了语音功能:“巴少,你没必要这样……”巴尔冷静怒吼:“住嘴!我现在不想从这里听见你的声音!”
为什么之前不提醒他?为什么不在他说出自己头一个梦想的时候,就用星航服转录电磁波语音功能,和他推心置腹地好好聊聊天?现在想说话?晚了,兄弟都没得做。两人在死寂中走了很久,才根据三维坐标找到阿马尼和托里。被探照灯照亮的,是一整块矗立在冰流体表面的巨大冰石。最让人震感的不是它的巨大,而是它里面的内容:冰块中央冰封的是一艘巨大的远古轮船!巴尔仰头望着这座曾经浮在冰川之下的巨轮船,发出了感叹:“好他妈的大!”
不怪没见识的他这么感慨,因为这艘船可比他们的星船大多了,简直堪比他们提奥时空的sk微型星舰。阿马尼:“巴少,可是我们根本没办法带走它!冰块太滑了,我们拿不稳!”
此刻,巴尔之前担心小弟智商超过自己的顾虑,全部打消了。阿马尼依旧是单纯的蠢货。巴尔让齐枸在这里留下星号,做个标记,打算在找到新的星际载具后,再把它带走。毕竟从前淘宝寻到到的都只是一两件品质参差不齐的货,可是这次——他们直接打劫了一家古董店。突然获得这么一大笔意外之财,哪怕是家产千亿的巴尔,都莫名其妙地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他甚至怀疑,自己也许和星际上那个患有偷盗癖的富翁之子有得一拼。在巴尔的理论里,像他们这种淘宝行径,和不问自拿的偷盗没有本质区别。自己碗里的饭吃再多口都不香,暗落落挖一勺沾着别人臭口水的饭,吃起来居然特别好吃。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绿帽情节吧。老婆还是别人家的好,财富当然也是其他时空的香,难道不是吗?在回到星船上时,巴尔突然感慨了一声:“我觉得星际法偷盗罪不应该判那么重……”在其他人看狗的目光里,他继续说下去:“他们也许只是在追求一种情怀。”
齐枸叹了口气:“巴少,你没必要……其实吧,我也曾经因为看星际灾难恐怖片而吓到博起过……”巴尔很容易明白过来,齐枸是在安慰自己当时在冰流中驾驶星舰,吓到直接举起的事情。众所周知,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出比他更惨一百倍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好像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安慰呢?……提奥时空的事情总是机缘巧合到无法言表。就好比你刚刚觉得脚痒,就踩上一颗尖石头,并且那石头还不偏不倚,刚刚好在那个痒点上。此刻的巴巴•西撒•提奥就是这样的快乐男人。他们刚刚回到星船,就发现所在的冰流体正在向pw城的边境靠近。这就相当于,他们前脚刚刚损失了一艘微型星舰,命运后脚就给他们送了一艘过来——当然是低配版,连驾驶舱都没得的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的冰流体星舰。巴尔觉得这种事情说出去,星际上大概都不会有多少人信。他们遇上了冰流,并且星舰爆炸,然后他们开着其中一颗冰流体碎片回家了。啧,怎么想都觉得他妈的离谱。但是,此刻被突然而来的幸福冲昏含水量惊人的大脑的巴巴•西撒•提奥,和他的俩小弟以及他的准小弟……直接就在星船上开香槟了。巴尔说:“我不喝,你们喝吧,我还要开星船,醉酒驾驶不太好。”
托里:“可是星船就在冰流体上面停着,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停车坐喝葡萄酒,似乎完全没问题。巴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加入了这场狂欢。……当冰流体距离pw城只剩下0.3光年的时候,巴尔启动了星船,准备脱离冰流体,准备进入冰川边境的空间轨。阿马尼问:“为什么我们不和冰流体一起在pw城外面着陆呢?这样还不用开星船跑那么多圈。”
巴尔根本不打算和这个笨蛋解释硬着陆和软着陆的区别。齐枸摸了摸阿马尼发量惊人的冲天头,神情慈爱:“你说为什么跳崖的人要打开降落伞而不是直接砸上去呢?”
阿马尼:“他们想落得慢一点,在空中停留得久点,就能多拍几张照片了。”
齐枸突然觉得阿马尼的智商绝逼不止七十二,他的回答竟然让人无法反驳。不论旁边的小弟们,发表如何丧心病狂的言论,巴尔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整个星船的绕行轨迹。虽然提奥时空,大部分星船的着陆绕轨都是预设好的,但其中只要出现任何差错,都得立马手动操控。感觉几乎已经死过一次的巴尔,对于这种事情看待得比从前严肃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