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桥上走了十来分钟,才隐约看见对面桥头站着一个身着锦服,头上却戴着逍遥巾的中年人,看上去一幅不伦不类的感觉。
张云霆带着众人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对面先躬身行礼道:
“师傅,山门的弟子传来信号我就知道您到了,所以在这等着您呢。”
“不必客气,起来吧。”
张云霆摆摆手说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板林老太爷,那边是林家大小姐和三小姐,最后那位是林老太爷的打工仔。”
张云霆又指着对面介绍道:
“这是飞羽殿的代理宗主韩净秋,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
双方互相见了礼,韩净秋引着众人向后走去,穿过一个比较大的广场后来到一个雄伟的大殿中。
关逸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心中不禁暗暗叫好。
殿内虽说不上金碧辉煌,但气势非凡,而且空间很大,不知道当时建造此地耗费多少人力。
上首的座位宽大无比,背后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上书“飞羽殿”三字。笔锋凌厉,初看之下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殿中两排座位大概二十来个,每个座位面前都有一方茶案,上面茶具齐全,看起来很有格调。
从殿中向门外望去,正好看见若隐若现的羽化桥立在深渊之上,周围雾气茫茫,好似人间仙境。
“这里是正殿,诸位在此歇息一会。师傅,请您先跟我去一趟后殿,几位长老想见见您。”
韩净秋指了指大厅的座位,才躬身站在张云霆身旁。
“老板,你先歇着喝会茶,我去见见这些老朋友。”
张云霆说完给关逸一个放心的眼神,才跟着韩净秋从一个侧门走了出去。
“老板,是不是飞羽殿的人对咱们有什么想法?老张一个人去能行吗?”
叶之书见人走了,立马窜到关逸旁边问了一句。
关逸却不担心,他招呼众人坐在右侧的座位上,亲自为众人倒上茶后才缓缓坐下:
“放心,老张知道怎么做,进了飞羽殿就是羊群进了狼。再说这可是老张相好的产业,他也得花点时间打理一下。”
说完他闭上眼睛坐在座位上开始休息,不去管在殿中走来走去的叶之书。
此时,后殿之中几位长老正吵作一团,直到张云霆和韩净秋两人进了门才纷纷噤了声。
“几年不见,诸位火气倒是大了不少,不知道何事让你们争吵不休?”
张云霆回头看了一眼韩净秋,见他苦笑不说话,便知道他这个殿主已经掌控不住局面了。
他也不客气,一步直接跨上台阶,在高台主位坐了下来。韩净秋像是早知道会这样,跟着他上去站在一旁,低垂着眼帘不说话。
台下的众人先是互相看了几眼,左手第一位的一个青衫老人站起身指着张云霆喝道:
“张云霆,你我都是挂职长老,殿主之位岂是你能坐的?你是打算夺位吗?飞羽殿这么多年来可没有这种事发生。”
张云霆看了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问道:
“还有谁有意见,都说出来听听。”
就见青衫老者身后的两人同时站起来说道:
“我们和李问寻长老一个意思。”
“谢长老,宇文长老,你们二位什么意思?”
右手第一位的长老起身抱拳说道:
“我俩遵从玉殿主的遗愿,当年她说过成婚以后由你做主,虽说婚事还未办理,但事实已定,此事全听您吩咐。”
说完他便坐了下去。
“韩宗主,此事你什么意思?”
韩净秋躬身行礼说道:
“昨日我已说过,只要师傅回来,我就辞去代理宗主之位,将飞羽殿交还给师傅,毕竟这也是玉师傅的心愿。”
那名叫李问寻的长老却摇摇头说道:
“既然婚礼未办,那就没有资格坐上殿主之位,我还是支持韩长老继续担任宗主之位,毕竟他是玉殿主的徒弟。”
听他们说完,张云霆疑惑的开口问道:
“如果只是为了宗主之位,你们何必吵成这样?我也没说过要当宗主。”
台下众人惊愕的看着张云霆,又看了看旁边的韩净秋,不知道台上两人什么意思。
张云霆见众人一脸疑惑,他继续说道:
“我这次回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我老板说婉茹没有死,我们要去把她找回来。二是我老板暂时缺一个落脚的地方,来飞羽殿暂住一段时间。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殿主没死?那真是太好了,只要找到玉殿主我们就能恢复往日的景象了。”
台下众人都兴奋起来,互相之间和睦了不少,似乎刚才的争吵都烟消云散了。
“你老板怎么知道她没死?而且还知道他关押的地方?”
一旁的韩净秋焦急的问了一句。
“我老板不说假话。好了,我去招呼他们了,这里交给你。还有,把禁令解除了,让弟子们都出来吧。”
说完张云霆一甩手便出了后殿,急匆匆的赶到正殿。
“老板,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张云霆一把扶起正在闭目养神的关逸将他带到角落。
“别着急,是出什么变故了吗?”
关逸看着急吼吼的张云霆,轻声问了一句。
张云霆摇摇头,将后殿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向关逸说了一遍,包括每个人说的话都一字不漏。
“你在怀疑什么?”
关逸摸着胡子问道。
“我感觉韩净秋不对劲,昨天我并没有说要拿回宗主之位,但今天几位长老就为了宗主之位吵起来,这肯定是韩净秋说了什么。”
张云霆似乎对韩净秋为什么这么做很不理解,皱着眉头在那想着其中的关节,关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张云霆疑惑的看了一眼关逸说道:
“先苦后甜吧,坏消息是什么?”
“韩净秋不是有问题,我怀疑他当年也是叛徒之一,很可能就是他泄露了玉婉容的行踪。”
关逸还没说完,张云霆急切的抓住他的手:
“怎么可能,当年婉容对他可是不薄啊,不论是心法还是武技给的都是最好的,真把他当徒弟来培养的。”
“放开,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干什么?都是性情中人就别搞这些。”
关逸甩了甩手,挣脱了张云霆的手嗤笑一声接着说道:
“世间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这种事情我见的不多,但听过的真不少了,都他娘的一个套路。”
“套路?什么套路?”
张云霆尴尬一笑问道。
“套路就是套路,说了你也不懂,师娘的好岂是你能把握住的?”
当然这句话只是关逸心里想的,他整理了下语言给张云霆解释道: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事情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韩净秋为了宗主之位勾结了阴风教的人,另一种嘛…”
关逸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见张云霆一脸疑惑,他接着说道: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爱而不得,反生恨意。”
张云霆摇摇头,不知道关逸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榆木脑袋,不过也不怪你,你没见过这种事。玉婉容想来也是容貌过人,不然你不可能在飞羽殿呆二十多年。她一心教导韩净秋,对他各种关爱,心里将他当作徒弟看待,可是韩净秋会将他当作师傅看待吗?”
说到这里,张云霆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他轻声问道:
“你是说韩净秋对婉容有想法?可是这也不对啊,当年他来飞羽殿时才八九岁,而婉容已经二八年华了。”
关逸指了指坐在后面的林秋儿悄声说道:
“上山的路上秋儿不是说了吗,年纪不是问题,境界才是问题。只要玉婉容的样貌变化不大,对于修行人来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