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司机送你吧。”
“嗯。”姜瓷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司机不过也是一个时刻监控她心中的工具人罢了。
小区楼下。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给姜瓷拉开车门，这个小区里的爷爷奶奶都是看着姜瓷长大的，都是些熟面孔。
不少闲言碎语传出。
有说姜瓷被有钱人那什么的，也有说姜瓷出入夜场，各种难听的不堪入耳的词汇。
姜潮现在已经不敢带卓岚下楼散步了，生怕她听见。
“妈，哥，我回来了。”
姜瓷推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
姜瓷心中猛地一咯噔，急忙跑到卧室，卓岚在睡觉，姜瓷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地。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趴在卓岚怀里。
自从母亲醒后，她鲜少有时间陪她，先前是被苍云英抓到无人岛上，后来又被傅斯年养在别墅里，真正陪伴母亲的日子少之又少。
“小瓷回来了？”
卓岚慢慢睁开眼，面色看起来有些虚弱，她支起身靠在床头，轻抚着姜瓷的头发。
“妈，你怎么从不问我去哪了？”
姜瓷热泪盈眶，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瓷想说了自然会跟妈妈说，现在想说了吗？”
卓岚眉眼温柔地看着姜瓷，那种从内心深处传来的信任，有种无坚不摧的力量，姜瓷被一下子击溃。
“嗯嗯。”
姜瓷用力地点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
“那个人他叫傅斯年，五年前那场车祸，就是他出手帮忙，哥哥和妈妈才能够平安脱险，这些年妈妈的医药费，也是靠他给我提供的赚钱机会。”
卓岚一脸心疼的看着姜瓷，昏迷前她才刚成年，她只是睡了一觉，姜瓷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是妈妈拖累了小瓷。”
姜瓷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没有，我能够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照顾妈妈，小瓷觉得很幸福，只是我自作主张做了一件事，要跟妈妈道歉。”
姜瓷垂下眼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我跟他领证了。”
卓岚微微一怔，脸上却并无责怪的情绪，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他对你好吗？”
姜瓷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那预想的责怪却变成了柔声的关心。
“嗯，他对我很好。”
姜瓷撒谎了。
“你爱他吗？”
姜瓷犹豫了，想到傅斯年对她做的那些事，经过这些之后，如果她再说爱，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她，可要说完全不在乎，她又做不到。
只能说爱恨参半吧。
“哥哥呢？怎么没看见他？”姜瓷环顾着房间，转移着话题。
卓岚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在躲闪，只是她没有选择拆穿，抓起姜瓷的手，心疼地看着她每次回来都瘦了一圈的脸。
“你哥他上班去了。”
“哥哥，找到工作了？”
姜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些她不在的日子里，家里发生了不少变化。
“嗯，就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做收银员，离家近，中午能回来吃饭，眼看也快晌午了，你哥快下班了，得给他做饭了。”
卓岚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
姜瓷刚想搀扶，却发现她已经可以下床直立行走了。
“妈，你的腿好了？”
“嗯，你给我找的那个康复训练的医生，很有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腿就能走了，应该很贵吧？”
姜瓷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并没有请康复医生啊。
难道是傅斯年？
不可能，他怎么会那么好心。
“小瓷，想什么呢？那个医生，你让他不用来了，我这腿完全好了，不用浪费那个钱。”
卓岚的话将姜瓷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
“妈，我回来了。”
姜瓷刚扶卓岚出卧室门，姜潮就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蔬菜。
“哥。”
姜瓷眉眼弯弯，浅浅地一笑。
姜潮在看见姜瓷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直接将她忽视。
“妈，我今天下班早，饭我来做吧。”
“好，多做一些你妹爱吃的。”
“哦。”
姜潮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姜瓷趴在厨房的门框上，想找些话题，缓解一下关系，可他连余光都吝啬没给到一分。
“哥，我来帮你吧！”
她笑着走到他身旁，抬手刚触碰到姜潮手中的蔬菜，就被他一把夺过。
“不用。”
姜瓷手落了空，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厨房太小，站不下两个人。”姜潮板着脸，下了逐客令。
“哦。”姜瓷只好落寞地转身走了出去，她的求和，吃了个冷板凳结束。
姜瓷走后，姜潮又感觉自己说话语气过于重了些。
但又拉不下脸面示好，手里拿着豆角和一个蔬菜盆，丢到外面的餐桌上。
冷声说着：“把豆角掐一下，等下炒菜用。”
姜瓷呆愣了几秒，随后一抹笑容在脸上绽放。
“好。”
她知道这是姜潮在跟她示好，虽然这种别扭的方式，容易让人误会，但姜瓷知道，这是姜潮最大的让步了。
卓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两人嘴角浮现一抹笑，从小他们闹别扭，都是这么一副场景。
“咳咳咳！”
姜瓷抬眸看向客厅沙发上不停咳嗽的母亲。
“妈，你怎么一直咳嗽？是感冒了吗？”
卓岚捂着嘴巴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手心湿湿的，她摊开掌心一看，一滩血。
“妈，你咳嗽这么严重，要去医院看看吧？”
姜瓷放下手中的豆角，走到客厅。
卓岚急忙抽出几张纸，将手中的血擦掉，慌忙掩饰着。
“应该是昨晚睡觉没关窗户，有些着凉，没什么，我吃点感冒药就好了。”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卓岚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妈的身体，妈清楚，无碍。”
姜瓷将信将疑的回到餐桌上摘着豆角，总觉得心理有些不安。
吃饭时。
卓岚给姜瓷夹了一块排骨。
“多吃点，都瘦了。”
姜瓷笑着将排骨放进嘴巴里，心里暖暖的，她也夹起一块，递给卓岚。
“妈，你也多吃点。”
卓岚欣慰地接过，看着姜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改天带他回来一起吃个饭吧。”
姜瓷吃饭的动作，瞬间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