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别耽误我打麻将的时间。”
“我们尽快。”
姜瓷和陆见洵坐进车里，将行车记录仪的时间调回到江知野被抓的那天晚上。
视频里清楚地拍到江知野被两个保镖带下了车，推搡着进了拳击馆。
“有了这个视频，就可以证明江知野是被人胁迫的了，这样是不是就能够帮他脱罪了？”
姜瓷激动地抓着陆见洵的胳膊，眼里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
“这个视频只能够证明江知野先生，他并非自愿进入拳击馆的，至于能不能完全洗清打黑拳的嫌疑，还要看法官怎么宣判。”
陆见洵的话，让姜瓷刚给燃起的一丝希望，再次被浇灭。
见姜瓷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陆见洵安慰着：“这也算是一个好的进展，最起码有了这个监控视频，我们就能为江知野争取一些时间，不会那么早就被定案。”
“你说得对。”姜瓷急忙下车。
“看好了？找到想要的证据了吗？”男人不耐烦地靠在车上，抖着腿。
“找到了，这个视频可以让我们拷一份吗？”
姜瓷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双手合十请求着。
“我们加个微信，我晚上回去就把视频传给你。”
“好，太感谢您了，可为什么要等晚上，现在不行吗？”
姜瓷掏出手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又不是慈善家，专门围着你转，晚上才有时间给你发，你要是不想要，那就算了。”
男人不耐烦地说着，转身就准备走，姜瓷急忙拦住。
“我要，您别生气，晚上发我也行，您别忘了就好。”
姜瓷打开手机，两人加了微信。
可到了晚上9点钟，那人还迟迟不给她发视频。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立难安，不停地刷新微信页面，可无论她如何刷新，那个头像框都没有一条信息。
姜瓷实在是等不及了，她给那个中年男人发去了消息。
“您好，您现在有时间给我发监控视频了吗？”
信息发送成功。
5分钟过去了，仍旧没有回复。
姜瓷握着手机，不停地摇晃，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她又给那个微信打去了语音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姜瓷抱着手机躺在床上，一晚上醒来很多次，可每打开手机一次，心就往下沉了三分。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瓷就急急忙忙出门，赶到律师事务所找陆见洵。
可律所的人，却告诉她，陆见洵辞职了。
“怎么会突然辞职了呢？他有说为什么辞职吗？”
前台小姐姐有些不耐烦地说着：“这个我不清楚，听人事说昨天半夜给她发的消息，说要回老家了，以后不当律师了。”
“那你知道他家地址吗？或者他老家的地址？”
“这我哪知道，不过听他说过，他老家是北方偏远的山区里的，离这很远。”
姜瓷碰了一鼻子灰，从律所出来，她给陆见洵打了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又准备给他发微信，可信息刚发出去，就弹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把她删了。
怎么才一个晚上，事情就全变了。
姜瓷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拳击馆，想去查一下那个车主的具体地址，亲自上门找他，可原本停在那的面包车，此刻已经不见了。
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到了原点。
她挫败地蹲坐在拳击馆门前的台阶上，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傅斯年的杰作。
陆见洵和那个面包车车主，都是受到了他的威胁。
姜瓷给傅斯年打去了电话。
“是你做的吗？”姜瓷开门见山，言语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每天都做很多事，姜小姐指的是哪件事？”傅斯年不紧不慢地说着，是一贯的镇定冷静。
“是你逼他离职的对吗？”
“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傅斯年从牙缝中冷冷地抛出几个字，隔着电话，姜瓷都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牵连无辜的人？有什么事你不能冲着了来吗？”
姜瓷对着电话怒吼着，质问着。
这是她第一次对傅斯年发如此大的火。
电话那边陷入与了夜风般的沉默。
许久之后，那森冷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来：“姜瓷，我最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
宠？
这恐怕是她听过最荒唐的话了。
姜瓷哑然失笑道：“傅斯年，你的宠我承受不起……”
“姜瓷，记住，你能做的，只能是我想让你做的，不想再有人受牵连，就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原来，昨天的那点希望，不过是傅斯年故意留给她。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知道。
她费尽心思的努力，只会让更多无关的人因她受到牵连，之前是江知野，现在又加上一个陆见洵。
他就是要将她的所有棱角都磨平，要她像一个金丝雀，永远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被他困在那个只有他傅斯年的一方天地。
他就是要告诉她。
在南川，她姜瓷不过就是他傅斯年的掌中之物。
或许，只有扮演好这只金丝雀，才能让他放过江知野……
姜瓷打车去了汤臣公寓。
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给傅斯年打去了电话。
“什么事？”
她学着林微澜撒娇着，声音甜腻娇软地说：“我在公寓，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在开会，挂了。”
还未等姜瓷再开口，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她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再一次被浇灭了。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她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无力地抬手巴拉着手上被水浸湿的纱布。
她太累了，连续几天轮轴转，导致她一趴下困意就爬了上来，眼皮变得很沉很重，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公寓门被缓缓打开，傅斯年换了鞋子走了进来。
视线落在了姜瓷身上，她瓷白的小脸搭在胳膊上，淡雅的双眸像水一样纯净美好，樱红的小嘴粉扑扑的，眉心却紧蹙着。
傅斯年走到她身边坐下，视线落在了她受伤的手上，黑沉着脸拿来了医药箱，将那完全浸湿的纱布拆了下来。
当那布满手掌心的细小伤口，完全暴露在傅斯年眼前时。
他瞳孔猛地一沉，眼底爬上一层心疼：“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