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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族人蒙难(1 / 1)

夜色旖旎,晚风微凉,望荷山顶一片温柔。云瀚正逗着小女儿玩耍,忽地一声巨响,吓得怀中孩子啼哭起来。他急急将孩子递给纳南,三步并作两步,推门出去查看。庭院被一颗积云丹打出数丈的深坑,抬眼望去,一片黑云压城。滚滚惊雷响彻夜空。云瀚赶紧布下灵网,护住城池。族人察觉异样也纷纷赶来。层云渐散,远天现出一赤目玄兽,通体乌黑,光亮的长毛随风烈烈舞动,微微晃动着脑袋,血红色的舌头缓缓舔着尖厉的獠牙。双眼好似无尽的幽幽暗巷中飘着诡谲的两盏大红灯笼,充满了嗜血的贪婪。迎风大耳没有一点毛发,而是布满暴起的青筋,两只巨角盘旋着直入云天,模样甚是骇人。兽身上跨坐一着墨色战甲,威风凛凛,手持赤流扶恨刀的男子。身后乌压压一片的魔族战士。来者正是旨修,细数这天地间能破望荷山金鳞结界的屈指可数,加上他那世间无两的坐骑,魅麟。绝不会错的。旨修是当今天帝的兄长,因当年争夺天帝之位杀了当时的储君北晏,被他的父君抽了神骨,贬到格窟池底思过。相传那格窟池白日里似百沸滚汤,夜间却透骨奇寒,晴天里吸收日光有如蚁噬,淋入雨水又像万箭穿心。囚困其中,真真是生不如死。怎料他毫无悔过之心,偷偷吸收怨灵修练,冲破束缚,遁入魔道。而今打入这里,必定是一场恶战了。旨修挥了一下赤流扶恨刀,向前探了探身子,血红底色勾赤金穗子的束发冠迎着月色微微一闪,一缕乌黑的发丝自耳后滑落,轻盈荡漾着。悠悠然张口道:“一别已有千年,如今可好?”

“幽居于此,不问世事,倒也乐得自在。”

天瀚负手而立,字字清透,如戛玉敲冰。“如今我冲出那格窟池,又得了上古神兵,是该重回天界,取回我的天帝宝座,云瀚,你助我成就大业,我保你全族荣耀。”

收了身子,左手把玩着那一缕青丝,云淡风轻道。“趁还没酿成大错,收手吧。”

月白衣襟随风轻舞,淡淡的流光倾泻一地,刀刻般的面庞看不出半点悲喜,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从眸子里闪过。“你惯是倔强,劝说不灵。如今我已是魔尊,违背我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只是万万想不到,第一仗便要拿你这旧相识开刀了。”

说罢便俯身冲下,那成千上万的手下也跟着一拥而上。内室,纳南匆匆把幼女交给儿子,自己赶去帮忙。旨修抡起大刀直奔二人,那魅麟也紧随其后。云瀚御云而起,无边夜色掩盖不住周身凛凛正气,右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指头舒展开来,分明的骨节略微映着纤尘不染的月光,更显白皙。掌心渐渐腾起一道蓝光,灼灼不可直视。待光泽弱去,现出一条似水瀑的长鞭,波光潋滟,通透卓绝。掌心翻转,全身发力聚到腕间,长鞭一纵,啪的一声脆响,气浪涛涛汹涌直奔旨修。他控刀向侧,迅速腾云而起,翻身避开,回手一道暗红色电光凌风而来,正劈向云瀚左臂,幸而躲闪及时,才没被那刀气所伤。两人不相上下,转眼之间,便过了百多招儿。。天瀚双手合十,轻念口诀,长鞭瞬时便分成了千百个分支,仿若触手,在空中飘腾着,一时间竟光亮如白昼一般。右手翻印,利落向前,鞭子顺着指头的方向飞驰而去,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伸向旨修,团团将他围住,空间逐渐收紧,聚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型,蓝色的炫目光晕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这边赤流扶恨刀飞速旋转,一阵阵刀气浪花般翻涌蔓延。外面看来,球壁被击得一阵阵颤抖,水波纹一层一层荡漾开来,光华夺目。光球越收越小,旨修被束缚的施展不开刀法,眉头一紧,正襟危坐。调动体内真气聚于掌心,两只手间闷雷滚动,电光闪烁,生生撕了一条口子出来。僵持不下,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使那个口子忽大忽小,你来我往,不可开交。纳南与魅麟缠斗,只见那畜生,翻转腾挪,吞云吐沙,吹的纳南近不得前,砂砾似是烧的滚烫的利刃,一刀一刀割的火辣辣的疼。只好放出御神盾抵在身前,再而趁其不备跃上它脊背,双手结印,唤出醉兮剑,剑刃含着冰冷如皑皑白雪遮天蔽地的白光,飞驰奔腾着猛的向它脖颈刺去,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又连砍几剑,还是毫发无伤,原是这家伙金刚铁骨,连醉兮剑这等神器也不能奈何。眼看就要被甩出去,纳南飞身直上,紧紧握住剑柄,并着刺目的寒光旋转而下,一剑刺入魅麟左眼。顿时,乌黑的血液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下来。一阵接一阵黑团团的雾气从它的嘴里席卷而来,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怪物连连后退。魅麟一个劲儿的摇头,拼命想甩开纳南,纳南自然是不肯放松,奋力插得更深一些。却没有防备身后一长尾蝎魔偷袭,几丈长的毒尾旋风般的甩过来,刺伤了纳南的脊梁。纤细的身子骨像是一片雪花,无助的自瑞云上跌落下来。那畜生张开血盆大口,紧追不舍,眼看要把她吞入腹中,云瀚飞身营救,接住纳南,自己却被生生咬掉了腿上的一片皮肉。旨修更趁此机会,完全冲破了束缚。战况激烈,目及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旨修魔力强大,又有神兵在手,实在难缠。虽带领一族裹血力战,却还是渐渐败下阵来。混乱之际,他将龙脉灵珠交给纳南:“带着孩子们快走,恐怕撑不了许久了。”

纳南深知如今情况,无奈只能依依不舍的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云瀚现出金龙真身拼死拦住旨修,可是没有了灵珠护体,更加不是他的对手。跌跌撞撞,一路逃到后山的乾清崖处,满身伤痕的纳南已经无力飞天,敌方冲破了灵网,眼见就要追上来,纳南取了灵珠,塞给男孩。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温柔的抱了抱两个孩子,叮嘱男孩:“司颜,照顾好妹妹,爹娘对不住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男孩死死的抓住纳南不肯松手,眼前的母亲,眉眼间虽满是春风和煦的笑意,却也藏不住唇边丝丝缕缕的悲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着:“我们要和爹娘在一起,我们不走。”

纳南虚弱的伸出手指放到嘴边比了一个安静的动作。两个孩子听话的收了声,眼泪却止不住,决堤似的滚落下来。纳南如平日里一般,仔细的整理了两个孩子的衣衫和头发,目光一丝都不曾偏移,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一点一滴揉进眼眸中。纵使万般不舍,也还是用尽力气把他们封进气隐丝结,推入崖边的飞瀑中。庭中两人仍在斗法,赤流扶恨刀威力无穷,刀气如雷,一挥便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砍在天瀚身上瞬时金鳞陨落,皮开肉绽。眼见节节落败,天瀚凌云而起,盘旋翻转间蓄足了力,只闻一声震耳欲聋,决绝的怒吼,无数晶亮的冰凌自身后争先恐后的冲向旨修,仿佛漫天星子,划破此刻愈加漆黑的长夜。旨修念了咒,双手结印,一堵岩浆般赤红翻滚的屏障立于身前,密密麻麻的冰凌瞬时融化大半。“天瀚,我素来觉得你最是个通透之人,你可知当年立储,我是如何屈辱失望?身为长子,且不论是功力修为,还是计谋筹划,皆是弟兄之中最为出众的,北宴自然是不能与我匹敌。我怎能甘心居他之下,俯首称臣?”

扬起的脸庞少了些许冰冷,一双眸子似是染尽了寒霜的脉脉衰草,暗淡又迷离。微微定了定气息声音略带沙哑道:“你却实出类拔萃,天下无双。论实力实在是储君的不二之选。但是担当天帝之任,你以为只就需要这些吗?你所欠缺的正是天帝最为重要的东西,仁德博爱之心。”

冷哼一声,目光瞬时凌厉起来,隐隐迸着寒气:“仁爱?一腔仁爱便能坐稳天帝了吗?不,不能,只有铁拳铁腕降服逆党,才能保这乾坤无恙,六界安宁。”

歇斯底里的怒吼响彻天宇,连日月可能都要颤上一颤。“天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转而放轻了声音,略带着一丝随意。玩世不恭的表情与当年在御明宫学习时如出一辙,只是光阴再也回不去了。天瀚没有应声,眼见旨修步步紧逼,已经近在咫尺,运足真气猛烈进攻,更多更大的冰凌往对面飞去。直推的旨修踉跄后退,有的穿过屏障,刺进他的身体。旨修眼底泛起熊熊燃烧的杀气,屏住呼吸,气运丹田,架起赤流扶恨刀,漩涡般翻涌着冲了过去,刀刃刺进天瀚身体时还未停转,硬生生的掏了一个大窟窿出来。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这一夜鏖战,惨烈至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缓缓走来,纤细的腰肢仿佛折断了一般,前倾的几乎成了直角。原本洁白的裙摆尽是殷红的血迹,远远望着,妖艳如盛放的灼灼桃花。是纳南,每走一步,裙摆拂过,地上便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强撑着的身子终是坍塌下来,倾世玉颜不复平日明媚,低垂的眼眸失了炯炯光彩,牙关紧咬 生怕泄掉一丝一毫的力气。紧抿着唇瓣,上唇没有了半点血色,下唇却被吐出的大口鲜血染得分外妖娆浓烈。殷红的血液顺着下巴蜿蜒而下,最终汇成一缕蔓延到整个衣襟,湿哒哒的料子紧贴着玉骨冰肌,原本翩翩曼妙的身姿仿若残阳秋草,一点一点衰落凋零。死死地扒着冰冷的地面向前爬着,原本洁白丝滑的双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光亮如玉的指甲生生掰掉了三两个。一寸一寸皆是钻心之痛。终于是到了天瀚身边,温柔的抬手抚摸他的脸颊,嘴里喃喃道:“夫君,能与你一同赴死,我一点也不怕。”

说罢,依偎在他身旁,瑟缩的身子缓缓失了温度。天瀚虚弱的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静静的看着纳南,眼里尽是浓烈的悲伤。眼皮越来越沉重,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想抱抱她,却是动弹不得。破败不堪的家园,满地横尸。这哪里还是望荷山,分明变成了修罗场。意识越发模糊起来,不由得咳出一滩鲜血,眼角滑下一颗颗金灿灿的泪珠,啪嗒啪嗒掉落地面,渗进泥土中。初升的红日慷慨的拥抱着世界,和煦的阳光轻柔的爱抚万物,一如往常。只是,这望荷山却正在一点一点崩塌沦陷进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之中。旨修站在天瀚面前,纷飞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薄唇边满是胜利的满足颜色,似笑非笑地言道:“今非昔比,我再不是从前的旨修,以后,这天上地下都是我的,只怪你不识时务,与我为敌。”

后山,司颜抱着妹妹云熹顺着瀑布跌入湖底,巨大的水波冲散了两人,司颜被卷到岸边,昏死过去。云熹顺着水流,越漂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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