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之中，摆了四口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大缸。
老商苦着脸说道，“林大人，小老儿第一次用您教的方法制酒。
可制完之后，那味道……实在是太呛人啦！
小老儿生怕哪个步骤错了，若是那样的话，林大人给的那一百两银子，可就糟蹋了！”
林枫扬起眉头看向老商，“这么说，你没尝过这些酒了？”
老商瞅了瞅自已酿制的那四缸酒，默默的摇了摇头，就好象那些是砒霜一样。
“打开一缸，我看看。”
老商依言走近酒缸，将上面的密封揭去。
顿时，酒缸里飘出一阵刺鼻的气味。
跟过来的郭昕闻言这股味道，皱眉说道，“贤弟，看来老商可能真的弄错了，这酒根本就没有酒香啊！”
林枫没有回应，只是从一旁拿过一个勺子，探进酒缸中，舀出一点液体，在郭昕与老商二人惊诧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咳咳——”
酒液一下肚，林枫连连咳了起来，甚至眼泪都流下来了。
老商见状，更是慌了神儿，小心的问道，“林大人，小老儿第一次按照您的方法制酒，有什么地方错漏了，还请您指教。”
林枫摆了摆手，再次舀出一点酒液来，递到了郭昕的面前。
“大哥，你来尝尝看。”
老商连忙挡在郭昕面前，“林大人，还是让小老儿来尝吧！”
“呵呵。”林枫见状笑了。
这老商分明是怕酒里有毒的样子啊！
郭昕倒是爽快的直接接过勺子，凑在鼻间闻了下，再次皱起了眉头。
林枫这酒与老商以前酿的酒比起来，真的闻不出一点酒香，只有一股直冲鼻子的刺激味道。
不过，出于对林枫的信任，郭昕还是忍着不适，一口喝了下去。
“王爷！”
老商更紧张了，拄着拐仗定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关键是郭昕刚才喝下酒液那神态，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式！
酒液入口，辛辣之气顿时直冲嗓子眼儿。
紧接着，那股强烈的刺激气息冲破了嗓子，流入腹中。
因为辛辣而带来的一股热流瞬间升腾而起。
“哇啊——”
郭昕吐气开声，眉头舒展，双目圆睁，喷出一口酒气来。
“好爽！”
“这才是军人应该喝的酒！”
酒？
老商迷茫的转头看向林枫。
却见林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同时将勺子递给了老商。
连郭昕都尝过了，老商二话不说，直接舀了将近二两酒，咕咚一口干了下去！
“好烈啊！”
仅仅一口下去，老商那张略黑的脸膛便染上了一层红色。
压下强烈的不适，老商再次开口问道，“林大人，这么说，小老儿制酒的步骤没有问题了？
可是，这酒也太烈了吧，而且还没有一点酒香。”
林枫微微一笑，一边再次将酒密封上，一边解释道，“没有酒香，就是因为这酒太烈，盖住了酒香。
如果想把酒的度数调低，也很简单。
只要在制酒的过程中，在蒸馏酒里加一些蒸馏水即可。”
林枫刚才尝试了下，老商的蒸馏酒，度数差不多达到了七十度，的确有些过高。
至于所谓的蒸馏水，经过林枫的解释，老商很快明白过来。
“不必了，这酒的烈度刚刚好！”
郭昕大手一挥，兴奋的说道，“这样的酒，正适合众将士御寒之用！
老商，就按照这种方法多酿些酒，到时侯分发给各镇将士御寒。
所需经费，直接向本王来要！”
“王爷放心，属下遵命！”老商拄着拐仗挺直了胸膛。
曾经的王爷亲卫，在残疾之后，不得不退出行伍。
可刚才郭昕的话，再次让老商有了一种当年跟随王爷征战沙场的感觉！
能用这样一种方式，再次为安西军服务，老商激动不已！
蒸馏酒与新盐不同。
不但可以供应各镇将士用来御寒，而且平时还可以酿制一些低度酒售卖，收益也必然不少。
“对了，老商，那两块玛瑙打磨的怎么样了？”
酿酒只是小道，林枫还是最关心望远镜镜片一事。
“林大人交代之事，小老儿岂敢怠慢。
只不过，小老儿手艺有限，不知能否合大人心意。”
一边说，老商一边带着林枫回到铺子里。
郭昕显然还沉浸在蒸馏酒的回味当中，年关将至，天寒地冻，能够早一天把这些酒送到将士们手上，就能让他们少受些苦。
至于林枫让老商打磨的小玩意儿，他倒没什么兴趣。
因此，郭昕迫不及待的对林枫说道，“贤弟，你先随便逛逛，为兄要回去找人把酒运走，尽早分发下去。”
“大哥请便。”
“王爷慢走。”
送走了郭昕，老商取出打磨好的两块镜片，放到了林枫面前。
虽然老商嘴上谦逊，可能够被郭昕推崇，手艺自然差不到哪里。
再加上老商脸上那自豪的笑容，林枫心中更有底了。
果然！
当两块镜片放到林枫面前时，当即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玛瑙打磨，林枫还以为这是纯玻璃制成的呢！
通透，光滑，圆润。
摸了摸两块一凹一凸的镜片厚度，心里大致计算了下焦距，林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却并没有将镜片收起来。
而是再次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接着又掏出了两块。
老商见状，连忙拒绝道，“林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如果不是林大人传授小老儿制酒之法，小老儿哪有机会再为王爷效力？
林大人对小老儿的恩德，小老儿万死难报，又岂能要您的银子呢？”
“呵呵。”林枫笑了笑，将银子放在工作台上，“老商，这些银子不是什么报酬。
只是林某想让你再帮我一个忙而已。”
老商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连忙点头道，“林大人有事尽管直说，小老儿必定全力以赴。”
“嗯，我想让你用这些银子，帮我做两个半尺长的圆筒，然后将两个镜片镶到圆筒里。
而且两个圆筒最终还要能够相互套在一起，之间的缝隙尽量少一些，怎么样，能做到吗？”
“哦，这是小事，完全没问题。”老商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千万记住了，这件事同样要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林大人放心！”
眼看就要过年了，龟兹街上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起来。
常年在外经商的波斯商人，也能趁着这个时间，多做一些生意。
多日不见严飞，也是时侯和他谈一些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