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的男人。脸色苍白,虚弱不堪。他的这副样子,让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晚他是怎么在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能坚持着挺立在他们的面前不倒的。这个他心目中一直崇拜的男人,却是被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程昊天嗅到了房间的另一种味道。他睁开了眼睛。果然,病房里出现了一个让他稍微有些意外的人。而此时,吴泽已经退出了病房。无论如何,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影响到吴俊想要对程昊天的表达。程昊天看到了吴俊。他无力的笑了笑。却调侃的说了句:“现在,我不能再和你打了……”“程总……”吴俊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完全没有了昔日他在程昊天面前的轻狂,“对不起……”吴俊在一番忐忑和不知所措当中,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艰难的表达出了自己来这里的意思“程总,我来这里,并不是来请求你原谅我的。对于我所做的事情,我愿意承担一切的法律后果。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愿意承担责任。但是这件事情,和我的同学没有关系,我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吴俊谦卑的把“你”在不自觉中就改成了“您”程昊天眼睛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情。“还有,这件事和我的哥哥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愿意我的事情影响到哥哥的工作。同时,以您的为人,我也不相信您会因为我的过错,让我的哥哥为我承担后果。”
吴俊在他的勇气消失之前,表达完了他要表达的基本意思。程昊天听完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哦?我的为人?你清楚我的为人吗?我凭什么就不会让哥哥因为弟弟的过错承担责任呢?”
程昊天的话,让吴俊心里对程昊天的幻想,在一瞬间熄灭。一个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程昊天如果是个正常的人,他又如何会放过他的哥哥呢?听到程昊天的话,吴俊把头低垂了下去,他的眼泪在眼底几乎兜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一定会影响到哥哥的工作的。他知道哥哥有多在乎他的工作,他知道哥哥心中的荣耀就是这么多年他能够呆在程氏集团,给程昊天工作。“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您会因为我牵连怪罪我的哥哥……只要您还留哥哥在您的身边工作,我不怕去坐牢,十年二十年,我都不在乎……”吴俊说着,他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程总,我求您了!”
吴俊说着,竟慢慢跪了下去。为了自己的哥哥,他什么都可以做。他愿意用任何的方式忏悔自己的行为。“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程昊天看到他的样子,轻轻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看着程昊天苍白虚弱无力的神色,吴俊知道,他不能再停留在他的屋子里了。程昊天的精神状态表明他是真的没有太多的力气来面对自己了。吴俊站起身来,准备走出病房。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程昊天却又说了一句话:“帮我照顾好我的雪落。”
吴俊站定,回头看着程昊天。程昊天的这句话虽然在他那么虚弱的状态下说出来的,但是这句话所表达的含义,却是有足够的重量。那一刻,让吴俊清醒的意识到,雪落原本就属于他。那晚,当雪落扑向程昊天的怀抱时,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我会照顾好她的。不过,不管您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不后悔找您打的这一架。因为,我爱雪落。虽然我用错了方式。此后,我依然会用我的方式去面对雪落,但是,请您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你的雪落的。直到您把我送进去为止。”
吴俊说完这句话,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做出,话也已经说完,结局如何,老天也早已安排好了。此时的吴俊心里已经不再忐忑了。他已经准备好要面对的一切了。当他回到雪落的病房时,她的同学也正要离开。“谢谢你们来看雪落。”
吴俊对那两个女孩道。那两个女孩眠嘴笑着,看着吴俊。那笑容的意味,吴俊却是懂得。“我们要回学校了,雪落可就交给你了。”
她们说着,笑的意味深长。但是,吴俊从程昊天的病房里出来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和雪落已经再无可能。“雪落,你感觉好些了了吗?”
吴俊在床边做了下来。他的语气尽量的平和。雪落抬眼看了他一眼,依然很漠然。这时候,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吴泽。他手里提着保温桶。还有一些其他的物品,水果。“这是野山鸡熬的汤,喝了身体会好的快。”
吴泽一边说着,一边把桶里的烫给倒进小碗里。吴泽的出现,让雪落很意外,她不清楚吴泽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自己生病住院的,但是,雪落因为吴泽的到来,心里感到了一丝慰藉。和温暖。看到吴泽,似乎就像看到了程昊天一样,她的不安的心感到了一刻的安宁。因为,程昊天受伤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就是这个人。所以看到吴泽,雪落的心,是欣喜的。她顾不上去探究吴泽是如何得知了自己的情况的。但在她的思想里,这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就代表了程昊天。程昊天在雪落的心里,就是个手眼通天的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即使他伤的命悬一线。“他好吗?”
雪落忐忑的问。“嗯。”
吴泽答应着,把鸡汤端给雪落。“赶快喝了吧。身体恢复了,我想程总是希望早点看到你的。”
雪落接过那碗鸡汤,小口的喝了一口。鸡汤很鲜美。一点都不油腻。雪落喝完鸡汤,把碗递给吴泽。眼睛里满是感激。“谢谢你。”
吴泽笑笑。却说:“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他,你的同学告诉我。”
吴泽说着,对雪落笑了笑,再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便离开了病房。而一直站在旁边的吴俊,看着眼前雪落和哥哥相处的一幕,内心是惊愕的。看来雪落,和程昊天,还有自己的哥哥,他们之间是早就有关联的。自己却恰恰是最无知的,在雪落和程昊天之间插了一脚的人。吴俊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此时却没人能给他答案。吴俊坐下来,拿了一个刚才吴泽拿过来的苹果,销了皮,递给雪落。雪落瞪着眼,不接。“你看,刚才给你送鸡汤的人不都说过了吗?程总希望早一点看到你的出现。所以,你要多吃一点,让自己快点好起来,才好去看望他,是不是?”
雪落翻了个白眼给吴俊。吴俊却是笑了:“有力气翻白眼了,这说明你的情况在好转。”
吴俊说着,把苹果切成一小块,递给雪落。雪落接过他手中的那一块苹果,神情依然漠然。“我刚才,去看过程总了。他还活着。”
吴俊说。他虽然嘴上开着玩笑,但是,他的心却是沉重的。看到吴俊的神色,雪落知道他在担忧什么。雪落愤恨吴俊的同时却不希望程昊天以法律的手段来惩罚吴俊。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你不会有事的。”
雪落说。刚刚还对他感到无比愤恨的雪落,此时,却又忍不住的安慰起他来了。她不希望吴俊因为自己而承担那样的后果。或者,自己可以去求程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