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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为一人灭帮(1 / 1)

许闹对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叹了一口气:“那天夜里,我在心底发誓,从今往后,我的人,我要护着,受的每一份委屈和痛苦,我都要加倍讨回来!所以那年夏天,崔振让人杀了妙言和妙可还有四个孩子,我就带青鸾观将七杀堂灭了。你也不必担心,不要觉得你不值得我去为你讨个公道,在我眼里没什么值得与否,六条命是命,一条命也是命,只要是人命,都值得!”

所有人都在猜测的时候听到了许闹的话,心中无不敬佩。许闹走到一边,倒了酒洒在灵前,翻转着手中的酒樽,眉宇间阴晴不定:“青鸾观妙语,习武天分最低,年龄最长,二嫁之人。”

大厅中央那抹红衣拱手上前急切解释:“谷主,妙语姐姐为凌风谷贡献不多,但忠心耿耿,求谷主念在她一心为凌风谷的份上,为妙语姐姐讨个说法吧?”

许闹抬眼望了四下,青鸾观的重要人员都来了,可见妙语平日里就是个好相与的,自己的确是眼见为实。说来妙语三十又五,在现代只是刚迈入高龄产妇的年纪,并非是有多老,不过是命苦!许闹缓缓放下酒樽,蓦然转身:“我当日还跟冥夜说了一句话,我说,秦枫可以一诺千金,我就能一言九鼎。你急什么,我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想过要收回。谁认路?”

方才一直抹眼泪不言语的白衣女子猛然抬头,率先迈开步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谷主请随属下来。”

于是,许闹由妙洁领路快马杀向淮北盐帮。一行人到了高耸的入口,妙火高声叫门:“叫金海出来说话!”

哨塔上放哨的男子不情愿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家帮主的名讳!”

许闹弯眉淡蹙,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大门,默不作声地抬手甩了甩衣袖,潇洒得仿佛对方才的对骂充耳不闻。“嘭”的一声,大门碎了一地,硬生生给驰马而来的几人开了一条路。许闹一掸缰绳,径直冲进去,同时千里传音,响彻云霄:“金海,你是自己滚出来,还是叫本谷主亲自找你!”

四周离得近的人顿时被这波内力骇到,一时间两眼昏花脑袋冒金星,个个坐在地上抱头哀嚎。突然一阵风自内而外飘来,落在离许闹大约一丈的距离,环抱双臂痞笑道:“怎么了,一个寡妇,又非处子,也值得许谷主如此大张旗鼓么?!”

妙火气的双颊绯红,都可与自己的红衣媲美,指着小白脸似的金海怒斥:“你这个畜生!”

金海似乎在回味,摸着下巴,满脸贱笑:“看在她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份上,老子勉强算玩的开心!”

许闹双眸半眯,随而睁开,眼中刹那间迸发出一股寒光,众人只听得一道利刃出鞘之声,紧接着是血脉喷张和肉块跌落的响动。然后,所有人都只是看到许闹飘然出尘的绿衣微微动了动,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即便是阴天,也能见得身姿绰约的熟女风采。她恍若神祉,冷傲地望着地上的男人,男人身侧搁着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大刀,上面已经沾满鲜血,那片红色赫然在目——金海胯下的一团肉掉在一旁,整个人倒在泥土中,血液染红了地面的几枝干草。金海瞬间被阉,此时奄奄一息:“你居然……为了一个不中用的寡妇……就放弃收服我们……盐帮……”许闹并不回话,轻轻一弹指,剑气便割断了金海颈动脉,鲜血顷刻喷洒出来。继而,许闹自顾自调地转马头,淡淡吩咐了两句:“妙火,一百四十六人,尽诛。妙凡,将金海的尸体扔去喂野狗。”

君念卿想动手,被许闹制止了:“这是对女人的挑衅,就让她们亲自去解决,自己的仇,自己报,自己的辱,自己还。”

不多时,妙洁带了一群人过来:“谷主,我们在草棚里发现了三十一个被绑在一起的男人,身上还有伤,伤得不轻,手腕的勒痕看起来应该至少有三天,他们说自己是当地百姓,当晚因为不肯去妙语的屋子,金海说他们有背叛之心便关在马厩。”

许闹面色冷漠道:“你们怎么进的盐帮?”

为首的一个大高个儿先开了口:“回许谷主的话,我叫李大胆,我们只是听说盐帮水肥为了养儿育女,我们三十一个都是老实本分的渔民,因为盐城县盐多鱼少只能换一行,都说跑江湖比较容易,我们就想着这里离盐帮近,所以想来试试看,想多挣点银钱,哪想到盐帮帮主金海不是个东西,不但苛待老百姓,还总是强抢民女……我们进来还不到一个月呢,早就想走了,但是我们手臂被金海烙了印,轻易逃不掉。”

许闹淡淡地望了一眼李大胆小臂上的“盐”字,其余三十人也将袖子卷起来,都是同样的伤,从伤疤愈合程度来看,不超过二十天,每个人都肌肤黝黑,统一穿着草鞋,脚上都有厚茧,双手也都有渔网勒出的许多裂口,的确没有说谎:“好,你们都回去吧。”

李大胆猛然跪下:“许谷主,请收留我们吧!”

许闹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依然面无表情道:“你们忽然间转念投奔于我,如何让我相信你们的忠心?毕竟有一次背叛就会有第二次,我可不希望整天处理内讧。都散了吧!”

李大胆直接给许闹开始磕头:“许谷主,求您收留我们吧……金海因为我们不肯跟乡邻要高价购盐就派人去我们家里,我们每一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生怕再有劳力一去不回就拼命反抗,孰料金海的人个个狠毒,竟然都下了死手……我们都已经无家可归了,还请许谷主收留我们。”

许闹不为所动:“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况且你们年纪都大了,培养你们不但耗时耗力,还没什么可用之处,我凌风谷又不是开慈恩堂的收容所!”

李大胆不知道什么叫收容所,但他知道慈恩堂啊,那是官府特地为老百姓设立的,都是一群病秧子或者幼儿、老的快死的人:“不不不,许谷主,我们都有一把子力气,为了抢位置,在海上劫匪手下抢命都会些拳脚,十几年练出来的,而且我们都会水,会做些小买卖,如果凌风谷有意培养,我们一定会更有用!您看小的是这帮子人年纪最大的,今年三十二,捕鱼二十年,身手最好,每次小人带的渔船回渡口,无一伤亡啊……求许谷主收留……”三十个老少爷们儿都开始自报门户:“许谷主,小人二十六,是年纪第二大的,我叫唐文宝,是李大哥的好帮手呢!”

“小的十八,第三。”

……然后三十个人开始了年龄的攀比,直到一个瘦瘦小小的毛头小子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外围,全身晒得黢黑,一张嘴咧开一口参差不齐但还算干净的白牙:“我,我今年八岁了,我没爹没娘,但我不是克父克母,我不是煞神啊,我从小跟着唐叔出海混饭吃,唐叔一直都好好的。许谷主,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我学什么都很快的,一定会有前途!”

李大胆和唐文宝立刻护犊子似的忙不迭点头:“是是是,许谷主,三儿这孩子好学,又肯吃苦,他父母是因为出海遇到风浪,跟三儿没关联,三儿和老唐是邻居,就跟着我们一起,三岁就会水,五岁就能抓鱼了。”

许闹双手拉着缰绳,右手的食指指尖不断在马鞍上敲击出沉闷缓慢的声响,不轻不重的声音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三十一个人都紧张极了,李大胆和唐文宝都流了汗。谁都不曾注意到,许闹的表情丝毫未变,但脑袋微微向一侧偏了偏,恍若在深思熟虑,只有君念卿与冥夜知道,许闹在做决定的时候才会这样,不过是希望筹码更多些,也就是忠心,果不其然,她说:“我凌风谷规矩很大,不是谁都能受得了。”

李大胆双眼蓦地一亮,又磕了头:“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规矩多,我们受得了的。如果许谷主若不相信我们,我们可以将这手臂上的烙印割掉!”

许闹却冷然道:“忠心忠心,何为忠心?忠的是心不是皮,如若被我发现你们有异心,我可是要剖心掏肝、挫骨扬灰的!如果不信可以请教你们未来的副堂主冷千秋,让他带你们去凌风谷的相思花海小山丘,看看那些化成齑粉的叛徒是什么下场。”

李大胆再次给许闹磕头:“……是是,我们,我们一定不会,不会背叛谷主……”等君念卿一招化作剑雨斩断众人的绳子,三十一个人放松下来的那一刻,李大胆看见一边金海的尸体分成了两块,不自禁地伸手将裤裆捂了捂,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霎时汗如雨下。许闹瞥了一眼,唇角微扬,望向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儿,眼神淡漠疏离但语气肯定决绝:“这世上,没有什么人生来就有错,除非你成长的岁月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事干太多。你们或许认为我为一个三十五岁的二嫁寡妇讨伐盐帮感到不值当,但我想说倘若有朝一日,你们也忠心不二、舍生取义,凌风谷的凌风楼也会有你们的名字、画像,我也会为你们撑腰报仇,可我更希望你们活着,生命也是值得尊重和敬畏的。”

约摸是由于从回想起冥夜的往事到遇见妙语,再到现在看到三儿,她心中的情绪无处宣泄,便第一次跟收编的属下说这些话:“我不允许我凌风谷的人肆意杀戮,这是我的底线,但有仇必报,也是我的原则。我喜欢有情有义的人,但愿你可以长成这样。三儿,你还没有大名儿吧,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三儿乐呵呵地在地上写下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字:“谷主,我姓酆。”

许闹眉头微挑:“这个字一共二十画,可不简单啊,你认字?”

三儿摇头:“我爹念过几天书,可是家里太穷就弃学了,大家都说我们这个姓氏不好,因为酆都城就是这个酆,招阴,但爹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所以我就只会这一个字。”

许闹面容沉静中有一抹傲然,看到那些被妙洁她们就地斩杀的人,有些人临死还不忘对她的女弟子调戏一二,有些人连求饶都嬉皮笑脸,罢了,自己都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又有什么好心软惭愧的是吧,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下属!她收回远望的目光,望着马前站着的人肉杆子,登时觉得这个黑黝黝的孩子都比那群成年人有意思:“酆,这个姓倒是很少见,酆都城又叫鬼狱,但你是人!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以后你就叫‘酆莫闲’,如何?”

三儿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浓眉皱成了蚯蚓,听到最后的三个字只管跪在许闹面前:“酆莫闲,谢谷主赐名儿!”

许闹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由笑出声:“以后你跟着你的唐叔、李叔他们,好好让冷千秋冷副堂主教教你,多念点书,别当个睁眼瞎。”

酆莫闲憨憨地笑了笑:“是,谷主,我一定多念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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