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东怂包地挠了挠头:“那个啥,九宫格的事你可以交给陆骁、霍匀他们,陆骁一个副舵主,连这事都弄不好的话,让他永远呆在云雾山不用现世了!四季堂嘛……我觉着小丫头挺厉害的,找的人也都很不错,你可以少操点心,给人员上把把关就是,主要是把冷千秋培养出来,他独当一面你就可以轻松不少了,也没必要事事关心,你也看好小丫头相信小丫头不是吗?”
君念卿也点点头,思量和吩咐起手下倒是恢复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吞山河的架势:“嗯,冷千秋我已经在培养了,三年之后可以随时接替我的位置,他出师后四个分堂堂主都可以交给他,像我训练他一样练出来四个高手。九宫格一到三交给陆骁,但他年纪小,傅盛辅佐他;四到六交给顾南山,沈星月辅佐;七八交给霍英跟霍泉两个双胎兄弟;鹤鸣九霄是总舵,霍匀必须一心一意,有他在,我放心。你去给下面人传话,这个月起,我不定时去分舵,让他们给我仔细点,如有万一,提头来见!”
贺江东听着最后八个字不禁打个哆嗦,他后悔了,这男人正经起来他害怕那群小家伙吃不消啊,还是顺便给几个提提醒,不然会被他们主公玩儿死:“好,我知道了。”
君念卿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说起这几个收养的孩子我想起鸢儿了,她是我跟夜灯的小女儿,我看她的眉心有跟我相似的红色和蓝色圆点,各一半,我怀疑她身上有我跟夜灯结合的余毒,你给她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伤害。”
贺江东腾地站起来:“还等什么,快去,就现在!”
君念卿如今的武力已至巅峰,进出犹如无人之境,拖着贺江东去了隔壁的枫林忆,好家伙,一把迷药撒下去白露她们直接被放倒。四个乖巧的宝贝呆了片刻,梅青先认出了他,鞠了一躬:“阿青见过父亲。”
梅鸢笑嘻嘻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爹爹~~~鸢儿想你了~~~”贺江东微怔:“不是,你已经跟小丫头推心置腹到这等地步了?这不是明摆着跟小丫头说你就是梅君鹤,你身上还有毒?”
君念卿对沉静的三女儿说道:“苏儿,你跟伯伯说,我是你们的什么?”
梅苏最像夜灯,弯眉大眼樱唇,小嘴一抿:“义父好~”君念卿望着贺江东,笑中带泪道:“你听见了吧?我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是义父而已,义父。”
贺江东松了口气:“别难过了,你的身份还是保密比较好,不然那群沽名钓誉之辈弄不死你,就会想方设法弄死这些小不点了!先让他们充当养子养女,至少等凌风谷可以跟令氏作对,再说跟孩子相认这件事吧。”
君念卿抱着梅鸢坐在榻边:“我心里有数,鸢儿乖乖让伯伯给你看看身体好不好,看完了爹爹给你教昨日寸心的解药如何配置。”
贺江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手指按在梅鸢的脉搏上:“我说小小鹤,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小小丫头才三岁多,你就教她玩毒!”
君念卿很无奈:“不是我要教,不教她,她容易把自己毒死。”
贺江东无语:“不愧是父女!”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一刻钟后,贺江东又检查了梅鸢的舌苔:“她没事,体内是有你跟小丫头的余毒,一共三成,不会发作也不会疼痛什么的,就是经脉有损不能练习内功,心肺虚弱不能生大病,其他的还好,练练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也不会有损寿命。如果你跟小丫头不放心,也可以教她《洗髓功》重塑经络,会更健康一点!”
贺江东径直给其他三个小家伙都检查了一番:“小丫头把这几个小奶包养的不错,梅青和梅朔的根骨绝佳,尤其是梅朔,可以无师自通,继承了你跟小丫头的天分;老三适合练习轻功和暗器,我看她下盘稳当且轻盈,小手还挺灵活。”
君念卿这半年也不是白待的,每次夜灯教四个孩子站桩、马步时他也盯着的,甚至比夜灯更敏锐:“我重点培养阿青,他是长子,以后凌风谷肯定是要交给他的,朔儿只喜欢武功,其他的都没兴趣,我只好给他教功夫,苏儿轻功和暗器都学得很快。”
贺江东啧啧称奇:“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四个小家伙把你俩身上的优点和性格都继承了,连喜好都耳濡目染了!”
君念卿摸着梅鸢的小脑袋:“这叫后继有人。”
贺江东叹息:“没办法,谷雨的身子不能生育,都怪上官雁那个死老头,你说为什么当官的都这么偏心?我家老头子就是受到官员的蛊惑,一味偏宠大哥,甚至不分青红皂白,逼得我不得不离家出走才保全性命。”
君念卿长舒了一口气:“或许是为了继承家业?”
贺江东冷哼:“狗屁道理!上官雁可是浥朝丞相,百官之首,还不如一个太子太傅上公大卿看得明白,女儿怎么了,女儿可以招婿啊!你看云绮的夫婿,不也挺好?”
君念卿却说道:“如果不是上官雁来了这么一出,你或许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妻子了啊?她可是丞相之女,未来是能够嫁给三品以上官员的,而不是你这个一介布衣啊!”
贺江东再次无言:“是啊,我捡了一个大便宜,我就是替她委屈,多好的女子,偏生遇到了这么一个父亲!”
君念卿放下怀中的孩子:“对了,韬儿说,霜染被太平帝请去青都做客了,你不是密卫副卫长黑煞么?太平帝没跟你说什么?”
贺江东烦躁地坐在孩子的小凳子上:“叫我也去青都,我怀疑我被挂上密卫副卫长的事是霜染那小子撺掇的!”
君念卿蹙眉:“是不是有什么重大事件?你去看看,沈戎不会无缘无故跟江湖人结交,定然有要事。”
贺江东吐出一口浊气道:“好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明天就启程,收到消息会告诉你。”
君念卿送走了贺江东,给白露她们洒了解药,又回到枫林晚。白露到底是医者,抗药最强最先苏醒,直接杀到枫林晚:“我说梅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带着贺震阳来凌风谷就玩这套把戏,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药死了!”
君念卿往床上瞅了瞅:“你嗓门儿再大点,把你家谷主吵醒了才满意是吧?”
她平常是不发火的,耐不住有这么一个领主啊:“我……好吧,那你下次能不能越过我啊?”
君念卿淡漠道:“看心情。”
白露真心要被呕死了:“你赢了。”
君念卿翻了翻眼皮子说:“好了我知道了,下次避开你,你走吧,别打扰我跟夜灯相处,还有,冥夜他们来了就说夜灯还没醒,让他们不用进来了。”
白露大大的翻个白眼,恶狠狠地说:“哼——知道了!!!”
君念卿捏了捏许闹的鼻尖,轻笑着说:“夜灯,你的属下跟你真像,生气发火都这么像~夜灯,不管未来还有多少世事变迁,我希望如当年我许诺的那样,就算死,也是死在你怀里。”
许闹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才醒,君念卿坐在脚蹬上趴在床边睡着了,身上的披风都掉在地面,想他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儿,蜷缩成团怪叫人心疼的,想叫醒他让他去床上睡又怕吵醒了再睡不着,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不打扰,弯下腰捡了披风,正想盖在他身上却被他一个条件反射反手按在床上:“松手,疼!”
君念卿睡觉向来警觉的,不知怎么在夜灯身边就到挨着身体才发现,还把人差点弄伤:“谷主,我……”“你这个登徒子,快松手!”
转魄和灭魂纷纷指向君念卿,他无语地起身:“我去睡会儿。”
许闹揉了揉手腕,其实并不算太疼,毕竟她也有功夫,就是君念卿的力道更重,她有些不敌:“你们别紧张,他趴在床边睡着了,我想给他盖披风就误会了。念卿,你把披风带过去。”
君念卿用两根手指拨开两柄剑:“好了,都说清楚了你们还不收剑,我不会趁人之危,你们不要激动。”
冥夜收剑低声嗤笑:“你是不会趁人之危,你会趁火打劫。”
君念卿眉目冷然:“说话要负责任。”
冥夜扭头不想理他,只上前查看了许闹的手,确认没事才问:“你不是要走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君念卿觉得他家夫人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的脾气都这么大,不行,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吗,披风扔到椅子上,直接大喇喇躺在床上不走了,原本还想耍赖啰嗦一番,哪晓得躺了不到一会儿就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许闹扯了被子盖上,君念卿困得一点反应都没了。冥夜诧异道:“他昨夜一宿没睡?”
许闹笑着:“不是昨晚没睡,是三个晚上都没睡,白天你们过来的时候他才去屋里补觉。”
冥夜疑惑了:“谷主不是昏睡么?”
许闹笑道:“是啊,所以只分得清谁是谁,但是说话内容听不真切,他一直守着我呢~走吧,让他好好睡会儿,我们去教孩子们。”
枫林忆梅鸢最先抱住许闹的腿:“娘亲,爹爹带了一个伯伯摸我手腕,伯伯说我身体有三成余毒,不能练武,所以以后我跟着爹爹学毒术~”梅朔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不能练武,是毒素伤了经脉不能练内力,可以练基本功强身健体。”
梅苏补充道:“还不能生大病,说四妹心肺虚弱,但不影响寿命。”
许闹跟冥夜对视了一眼,问道:“那个伯伯叫什么你们知道吗?”
梅朔冷面冷语道:“一身黑衣广袖,说话性子像谷风叔叔,长得很好看。义父本来让我们保密,大哥答应了,但是我们没有。”
许闹心想,这如果被君鹤知道了,一定会说这儿子闺女够坑爹:“那你们怎么会想到告诉娘?”
梅苏眨着眼睛:“因为我们怕他是骗子,万一骗了我们再去骗娘怎么办!他平时训练我们那么凶,看着不像好人!”
冥夜都被惹笑了,冰冷的面容唇角上扬:“梅少若是听到,就是谷主所说的一万点暴击伤害。”
许闹也笑了:“这群小崽崽们还真是护我~”她拉着四个小家伙站在一起,然后蹲下身子,挨个摸了摸头:“小傻瓜,他是你们的义父,就是你们的父亲,不要怀疑他对你们的用心良苦,平时严苛一点多流汗,以后你们就少受伤少流血。”
梅苏弯眉微蹙:“可是娘,您不是说我们的父亲叫梅君鹤,字仙羽,博巴名字叫次仁达瓦,大哥眼睛、二哥眉毛、我的嘴巴、四妹鼻子像他。可君思汝跟我们没有一点相像,还不是一个名字。”
许闹犹疑了少时,严肃地对他们说:“等你们长大些就能理解我的话了,有时候容貌会变、名字会变,心却不会;有时候容貌不变、名字不变,心却变了,这个需要你们将来自己去分别。还有,不管变成什么样,你们的父亲永远都叫梅君鹤,只是这个名字现在只能记在心里面,对外你们都是孤儿,不管谁问,你们姓梅是因为我收养你们的时候梅花开了,你们的生辰八字不是十月初十,是二月初二。记住了吗?”
梅青终于开口:“母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跟父亲相认?”
他知道那个跟母亲一样穿着绿衣服的男人就是父亲,可是二弟不信,三妹不信,四妹也不信,但他就是知道他是父亲,他看得出那个男人对那个伯伯说起母亲,眼睛里都像住了春天一样温暖。可是为什么只能叫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