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出去了。方瑜看着邹筠霞,无奈地笑道:“筠霞,你可真是,怎么当着我的面说那种事情,我还要在小马面前保持一种形象呢。”
邹筠霞耸耸肩无话可说,不过也不能沉默,要不气氛就会更加尴尬。“方瑜,趁着小乐不在,跟你随便唠唠。”
她嘻笑道,“你不知道,小乐这家伙,那可真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方瑜道,“难道他还有三头六臂啊。”
“三头六臂也不如他那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邹筠霞小声笑道,“那方面的能耐可厉害着呢!”
“你看你,越来越没正形了。”
方瑜眉头一皱,“这么说,你是切身感受过了?”
“跟你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是感受过了。”
邹筠霞道,“方瑜,咱们都是女人,有些事也只有咱们才能交流。我问你,你做那事的时候,有没有那种要死过去的感觉?”
“我不回答你。”
方瑜端起茶杯,低下头喝了口水。
“嘿嘿,还不好意思呢。”邹筠霞道,“我可以告诉你,在没碰到马小乐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过。”
“夸张吧你。”
方瑜放下茶杯,“你说你堂堂一个大企业老总,对那些事这么津津乐道,我看你脑袋是要坏了,尽讲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唉,跟你讲不通。”
邹筠霞道,“哪天你要是有那种感觉了,保准你说起来也会眉飞色舞。”
正说着,马小乐进来了。 之前的话题不能转得太快,否则尴尬会一直存在,有关汤静虹的话题还是要继续一会。 “方市长,刚才我出去那会想了下,汤静虹之所以告诉我梁本国的那些事,其实都是为她自己着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
马小乐道,“因为现在汤静虹暗地里跟我们合作,承建了超市和小市场,她怕梁本国真的搅和成了,影响新区开发,那她的超市和小市场建设也就没了保证,不但不赢利,可能还要亏损。”
“是的,要不她就是纯粹瞎折腾了,应该不会那么乱来的。”
邹筠霞正色答道,“她毕竟是商人,看重的是利益。”
“这点我也早有防备。”
马小乐道,“她那边的进度款,我一直压着给,迫使她垫了一部分资金,防的就是她看形势不好拍拍屁股走人。”
“嗯,很好,做事就得这样。”
方瑜点点头,对邹筠霞说道:“筠霞,小马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这段时间表现很好。”
话题开始转移,从表扬马小乐谈到金奥通公司准备上市,一个多小时。 吃饭结束的时候,马小乐提前下去付账。 邹筠霞趁机眼睛一挤,又对方瑜说起了那些事,这回方瑜没了刚才截然反对的态度,“筠霞,不要把你的腐朽思想向我灌输,我可不吃那一套。”
“那是因为你还没吃着。”
邹筠霞笑道,“要不要知道马小乐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或者说具体厉害在什么地方?”
“不要。”
方瑜笑着摇摇头,起身拿包,“赶紧走了,我可不想再接触你那毒害思想。”
“你害怕了,或者你不坚定了,开始逃避。”
邹筠霞笑着站了起来,和方瑜走出包间,一出门口,也不再说下去。
有些话是要适可而止的,邹筠霞懂得这个道理,其实她这么“引诱”方瑜没抱什么目的,她只是想让方瑜能感受到做女人的快乐。说到底,在她眼里,那些当官的女人,心术不正的会很滋润,心术正的会很可怜,只是顶着个炫目的光环而已,空洞、枯燥得很。 饭店门口,道别。 邹筠霞坚持要和马小乐送方瑜回去,方瑜不同意。邹筠霞知道方瑜是不想让马小乐送,影响不好。 “那你自己回去吧。”邹筠霞道,“应该不会有人打劫你,估计你走在大街上,没几个人会认出你是大市长。”
“别开玩笑了。”
方瑜摆摆手,“走吧。”
邹筠霞和马小乐走了,肩并肩,没什么亲昵的举动。但即使这样,方瑜看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这个邹筠霞怪不得一直那么关照马小乐,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自语之后,方瑜心态有点小变化。毕竟是个女人,邹筠霞的话在她心里多少产生了些影响。男女欢愉之事,对她来说好像已经很遥远了,而且就算是遥远以前,也并没有什么像邹筠霞所说的那种要死过去的感觉。 长长叹出一口气,方瑜边走笑着摇了摇头,她很清楚,邹筠霞是搞实业的,玩的都是实在的东西,重在获益、享受,感觉能做的尽管去做,没有什么大问题;而她是搞政治的,玩的多是虚套的东西,重在场面、声誉,感觉不能做的就不能去做,即使很想,也不能由着性子。 有想法心境就不安宁。这一夜,方瑜有点失眠,她心潮微澜,这马小乐到底有多大能耐,竟然把邹筠霞给降得那么服帖?邹筠霞其人,她不是不了解,精力之旺盛是显而易见的。 在昏昏中入睡。早晨,方瑜起来后,觉得这一夜简直糟糕透了,竟然被邹筠霞给乱了心神,真是不可思议。当然,说到底还是马小乐。她对马小乐确实有种好感,但仅限于工作上的思路和魄力,至于那方面,她还真不知道他会有多厉害。 “唷,真是,多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瑜坐在办公室想了会突然自语,尔后摇头苦笑一下,端起青瓷杯抿了口清茶,开始打理当天的事情。
会议不多,就上午一个,但会见不少,几家大公司有投资意向。办公桌上还摆着几个待签署的文件,卜博一大早就送过来了。 这些事都很常规,方瑜暂且推放到一边,开始琢磨昨晚马小乐说的有关梁本国的事。她还不想跟梁本国搞成鱼死网破的僵局,毕竟现在她是处于势头上升期,再加上跟省里的联系,等夏田豪退下来后,书记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可如果梁本国要到省里一搅和,还就难说了。 不过方瑜想不通的是,梁本国怎么会做出如此选择。她不太相信那是真的,有些怀疑马小乐说的消息是不是准确。当然,她不是怀疑马小乐的忠诚度,她相信马小乐不会骗她,也许是马小乐一时没防备轻信了汤静虹,也有可能是汤静虹脑筋没转弯,没有准确判断出梁本国的动向。 方瑜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汤静虹被梁本国给迷惑了。 梁本国确实在汤静虹面前说过,要到省里去拆方瑜的台,但那只是说给汤静虹听的,以显示自己在省里的关系,另外也表明自己在市里的下一步发展会很好。这一切,都是做个样子给汤静虹看看而已。因为他已明显感觉到了汤静虹对他的不满情绪,必须安抚她,否则自己的阵地就乱了。 实际上,梁本国才不会去省里拆方瑜的台,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那么做了,方瑜是很有可能坐不上书记的位子,而他呢,想趁机当书记的愿望,也几乎没了可能!因为各打三十大板是常规的解决路子,他从小就牢记这个传统的解决方式,所以,他去反映方瑜的问题,同时也就暴露了自己的问题,而且露得会更大。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领导真正喜欢的人,绝对不是打小报告的人。 梁本国作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到最后没有竞争过方瑜,也没有必要去省里高调拱方瑜,跟她搞两败俱伤,顶多就是去省里走走关系,暗中传点要害的话,反正让她当不成书记就行。 当然,现在还远未到最坏的时候,现有虽然目前处于下风,但还不是完全的劣势,梁本国不会放弃跟方瑜的较量。 “就是斗不过她,也不能让她好过到哪儿去!”梁本国经常对自己这么说,他觉得这是面子和“气节”问题。
在和方瑜的对抗上,指望光大公司这个大枝还是很有效的,起码在老城区改造上不至于崩盘,但是,梁本国渐渐对汤静虹的确有了戒备,女人的转变,在态度上的表现非常明显。再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光大公司参与新区建设的事情,他也听到了些风声,但他假装不知,此事不能找汤静虹对证,否则事情恶化的速度会超出能力承受的范围。 机会对人是平等的,就在梁本国对汤静虹感到有些棘手的时候,刘广达出来了。 梁本国立刻就意识到,新机遇来了。 以前,梁本国对刘广达根本不理会,只理会汤静虹,所以汤静虹的影响力才渐渐大起来,最后架空了刘广达,而现在,他决定把刘广达弄上去,把汤静虹给捣鼓下来。 刘广达提前这么早出来,很出乎汤静虹的意料,不过她是识大体的女人,对刘广达说,要把公司交给他打理。刘广达没怎么表态,这让她有些摸不着方向,看来,以前那个头大无脑的刘广达已经变了。 一场牢狱之灾,的确让刘广达变聪明了许多。 “你家广达出来了,一起吃个饭吧。”梁本国发出邀请,“静虹,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喜事吧,值得庆贺一下。”
“庆贺什么啊。”
汤静虹好像很委屈,“刘广达的家人对我也太刻薄了些,他们做那么多的努力让刘广达出来,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是跟我商量着来,兴许事情会更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