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来这里的人似乎也并不单单是为了吃饭，从享受角度看，这里似乎更像是休闲场所。虽然没吃“皇家辣鱼”冒一身汗，但该享受的还是享受上了，谭晓娟邀请马小乐一同入池。进暗门后，谭晓娟伸手按了个开关。坐浴池内，哗哗作响，水从四壁直冲出来，算是强力清洗。如此反复三遍，开始积水，中间的喷涌孔开始送气。不一会，池内热水翻滚。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注水孔关闭。“现在能进去了……”谭晓娟跟说梦话一样，自行去衣跨入池中。在翻着气浪的水里荡漾着，马小乐感觉谭晓娟就像一条昏了头的白鲢鱼，一切都没啥意识。气浪冲顶中，有种悬空漂浮的感觉。过了好一阵子，谭晓娟先开了口，“去淋浴吧，下午不能不去单位，还有事情呢。”
“不用这么着急啊，有事办公室自然就会打你电话了。”
“打不通的，这里一切信号都屏蔽。”
马小乐点点头，便托着谭晓娟出了池子，走到淋浴下。淋浴喷头底下是防滑瓷砖，踩上去很放心。面对面站着，若即若离，淋浴的温水洒到马小乐的肩膀，分不清下身上的温度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淋浴的温水，也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体热。一切都酣畅淋漓……离开银龙国际酒店的时候，太阳已经懒洋洋地垂在西空了。“谭局长，说好了我请客的，咋还让你刷卡了！”
马小乐说这话时很不好意思。“我的卡可以打折，而且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好了是我请你。”
谭晓娟笑道，“等下次吧，下次你再请我，吃‘皇家辣鱼’！”
“好吧，只好这样了。”
马小乐道，“谭局长安排的事，我一定照办！”
“唉，你这么说，我倒觉得别扭了。其实，我老早前就没把你当成外人了，不存在谁请谁的事，高兴就行。”
“我也是。”
马小乐声音低沉，“不过和你一样，之前一直都是放在心里，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情追求的是一种感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那很美妙，说出来反而不那么好了。”
谭晓娟笑了，“那刚才就算我没说，你也没说，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
说着，她停住脚步，“那，说定了，下次你请我，到这里吃‘皇家辣鱼’！”
“一言为定！”
马小乐面带微笑。“晚上怎么吃？”
谭晓娟说。提到晚上，马小乐有些把不准，要不要留在这里过夜？留下来，肯定是要到谭晓娟家里，不过他并不是太想。为啥呢？得给谭晓娟留点盼头，要是啥都很轻易地得到并享受到极致，就不是那么太有吸引力了。“谭局长，晚上还不一定，约好了公安局的一个朋友谈点事情，如果很晚的话，就不找你一起吃了。”
马小乐道，“要不朋友会问，到时不太好说，弄不巧会露馅。”
谭晓娟听到这话，当然是十分谨慎，而且今天已经得到了满足，二次行事，梅花重又盛开，甚至有了些精疲力竭的感觉，所以马小乐即使晚上到她家里，可能也不会再巧施雨云，于是说道：“行，你看吧，先忙事情。”
谭晓娟回建设局了，马小乐打电话给甄有为，说专门来看他，请喝酒。甄有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要马小乐多找几个认识的人，一起坐坐，热闹热闹，聊天叙旧。马小乐说他在市里没啥认识的人，不找了，刚好就俩人，说话还随便点。甄有为哈哈大笑，说也好。吃饭地点选在别具阁，马小乐对这里比较熟悉，和范枣妮、谭晓娟来过两次。甄有为一般不到这种场合，他进出的都是大酒店。不过像别具阁这样典雅又上点档次的餐饮店，也不比大酒店差，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讲，还更具情调。“甄队，瞅啥呢，是不是觉得环境还可以？”
马小乐道，“往后啊，如果有啥秘密的朋友，尽管往这儿带，挺好的。”
“嗯，不错，是这么个事，我就在琢磨这事呢。”
甄有为笑道，“不瞒老弟你说，这里安全系数还真挺高。”
两人边聊边吃，无所不谈，马小乐说昨天不太好意思，酒桌上打他电话，说话可能欠考虑。甄有为一点都不怪，说谁喝多了都这样，而且确实也没啥嘛，朋友嘛，搁一起处，就得相互架势。这顿饭甄有为吃得是真开心，因为他看到马小乐走向了正规，那是他的福音。他之前一直很担心，马小乐干工程肯定会经常有事，有事就找他，而他还又不敢不帮，有威胁啊，照片在呢。但是自打马小乐回榆宁县农林局，他就舒心了，因为马小乐混官场，肯定会小心翼翼，马小乐小心翼翼了，他的麻烦就少了。吃喝聊谈，氛围还不错。当晚，马小乐就在甄有为安排的宾馆里住下。第二天上午，马小乐打电话给谭晓娟告别，说单位有事催得紧，要抓紧回去。谭晓娟经过一夜的休整，感觉精神头又上来了，不过听马小乐那么说，也不好意思怎么挽留。其实马小乐没回去，又去找范枣妮了。他对范枣妮说，是特地来看她的，不知吃坏了的肚子好了没。范枣妮小感动，急急约见。“曹二魁，我搞死他个女人！”
马小乐见到范枣妮就帮她骂了起来，“他可是作害一方啊！弄个劣质过期的罐头卖！”
“你就这么骂人啊！”
范枣妮呵呵一笑，“真粗鲁，不过还别说，就曹二魁的女人田小娥那点个头，还真受不了你折腾。”
“那也不一定，没准那种女人更厉害呢！”
马小乐道，“不过不管咋样，我和她可没啥关系，只是嘴上骂骂，出出气而已。”
“你说要找人查他家的商店，准备啥时候？”
范枣妮道，“我说了，能早就早，不要怕他怀疑我，让他少作害一天是一天！”
“那就明天吧。”
马小乐道，“今天我回去就联系，明天下去查。”
中午吃饭很简单，范枣妮带马小乐去了家砂锅店，简简单单，却吃得很舒服。吃过饭，马小乐看看时间，说差不多了，联系的车子应该很快就到。范枣妮把马小乐拉到一个僻静处，问了他一句话，眼巴巴地，“你真是来看我拉肚好了的吗？”
马小乐小小纳闷了下，没觉得这是回事，但范枣妮问得这么认真，看来还得重视。“你说呢，傻瓜！”
马小乐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我能说假话嘛，其实昨天就想来的，但手头上事情实在太多，没走开。今个我请了半天假，自己坐班车来的。”
马小乐就这么忽悠了几句，范枣妮已经眼泪汪汪。“小乐，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这么好。”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我是不是很无用呐，这点事就哭鼻子。”
此时的马小乐，心里正难受着呢。他只是撒个谎而已，可范枣妮却流下了认真的眼泪。“傻样儿，你真是太傻了！祁愿没对你这么好过？”
“好过，那是刚谈恋爱的时候，还没毕业呢。”
范枣妮两眼有些发呆，“可自打结了婚，一切都彻底改变，让我心凉透了。”
“那当时你咋没看透祁愿的真面目呢。”
马小乐拍拍范枣妮肩头。“不是说嘛，女人动情了，就跟傻子一样。”
范枣妮苦笑了下，“你刚才说我傻，真的吗？”
“我，我瞎说的，口头语。”
马小乐不想承认，他看到范枣妮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怕她真的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接受和拒绝的两难话题。范枣妮还想说点什么，马小乐手机响了，是岳进鸣司机打来的，车子到了。“走了，枣妮，有空再来看你。”
马小乐对范枣妮说。范枣妮一口深呼吸，笑了，“乱了乱了，刚才差点乱了，你回去吧，好好混呐，啥时弄个县长啥的，咱也回去风光风光！”
“行，那还有问题么！”
马小乐笑道，“小小一个县长，那还用费啥事嘛！”
“吹牛没人管，你尽管吹吧。”
范枣妮说完先走了。等会车子就来马小乐了，范枣妮不想让司机看到她，因为她常去县里采访，被知道了不好。马小乐看着范枣妮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万事皆有度，一定得把握好！”
坐进车里，马小乐给司机递了支烟就昏昏睡去，直到农林局门口，才揉着眼睛出来。进了办公室，泡茶、洗脸，然后就打电话给金铜双，要他去小南庄村查曹二魁家的商店。金铜双哈哈一笑，说没问题，现在动身也可以。马小乐说不用那么着急，就明天去。打完电话，马小乐开始看报纸，有沼气推广的报道了，而且还开了个专栏。马小乐一看，赶紧打电话给姚婧，表示下感谢。姚婧呵呵一笑，说要感谢得感谢邵佳媛，她跟报社老总打的招呼，要求开专栏，以便把这项利国利民的事情要宣传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