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伍立的公司破产了,这个满脸麻子的家伙也携款跑路,宛若人间蒸发。哪怕以金陵张家的雄厚背景,都探寻不到丝毫踪迹,令人啧啧称奇。张炳义恼火的放下电话,抬头就见家主张风雷直勾勾盯住了自己,扭曲的面孔、凶戾的目光,都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老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张风雷攥紧了椅子扶手,嗓音嘶哑,“你向我保证过,马伍立这个人很牢靠,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做了几十年的张家家主,大风大浪经历了无数,生性精明狡诈,又怎会看不出这是一个骗局呢。张炳义有点儿慌乱,咽了咽唾沫道:“父亲,您先息怒,这个马伍立是尚伟的老朋友了,彼此知根知底,按道理不会出问题的。我现在想,这会不会张天衡做的局,就为了坑害咱们家……”“你脑子被狗啃了么!张天衡执掌上千亿的资产,会大费周章做局来坑你的几千万!”
张风雷怒不可遏的咆哮,额头青筋暴起,“废物!一群废物!倒不妨好好查查,你这好女婿有没有暗中做手脚!”
在座的族中长辈们也不免点头附和:“不错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门女婿终究不靠谱啊。”
“要说他搞出一个马伍立来坑骗家主,平分了这数千万的感谢费,我们倒一点儿都不意外!”
阮尚伟整张脸都绿了,踉踉跄跄的往后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压根儿就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突然,他裤袋里的手机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张风雷怒声问:“谁的电话!是不是马伍立要和你通风报信!”
“家主,冤枉啊,天大的冤枉!”
阮尚伟欲哭无泪,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是公司的电话,我也联系不到马伍立了。”
张炳义急忙呵斥:“你快接电话,向诸位长辈证明清白。”
阮尚伟也不敢怠慢,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大厅内瞬间传来下属急促的嗓音:“阮总,大事不好了,林氏地产刚刚打电话过来,要和我们毁约!”
这无异于雪上加霜,让张炳义和阮尚伟心头狠狠一沉。阮尚伟惨白着脸,大叫道:“林婉那娘们儿是疯了么,随随便便就敢解约?我们可是签了文件的!”
“阮总,云图并没有和林氏地产签署正式的合作文件啊,而且前置协议还有随时解约的附加条款,咱们的处境很被动……”大厅内再度陷入了沉默,张风雷皱纹堆累的老脸愈发阴沉,表情难看极了。他有心止住金陵张家的衰落趋势,力挽狂澜,开创一番伟业。谁成想原本大好的局面,转眼间就分崩离析了呢?张炳义提心吊胆的安慰:“父亲,天衡集团表里不一、背信弃义,想要合作并不容易,要不然就算了吧。”
“呵呵,老二,我还没糊涂呢。张啸一事,你始终暗暗怀恨在心,别以为我不清楚。”
张风雷怒极反笑,目光趋于阴狠,“莫非是你动了手脚,想要阻断家族的崛起之路?”
张炳义早就知道这老东西疑心重,赶紧否认:“父亲,冤枉啊,我怎么敢为了一己私利,破坏家族的百年大计呢!”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同样的生意,镇远手到擒来,换了你就屡屡受挫!”
张风雷厉声暴喝,旋即大手一挥,“快!快打电话,把镇远一家人叫回来!”
另一面,张辰乘着夜色回家,打开门就听到了徐佳钰的悦耳嗓音:“妍妍,小辰一会儿就回来,今晚留下吃个晚饭吧。”
张萱妍静静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罐可乐。她听到开门声扭过头,望着张辰局促不安的站起来,眸底涌现出浓浓的复杂情绪:“张辰,我……我……”张辰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烦:“你来我家做什么?”
张镇远放下手中的报纸,声音爽朗:“臭小子,妍妍是你堂姐,来看看你怎么了?”
金陵张家四兄弟,老大张武牧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老二张炳义和老三张镇远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剩下老四张进征不务正业,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张镇远很重感情,哪怕张萱妍屡次三番出言冒犯,还是对老四家的女儿满含善意,不会允许张辰恶言相向。徐佳钰笑盈盈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系着围裙,勾勒出曼妙的好身材。“我今天买菜回来,看到妍妍在咱家楼下绕圈子,这才拉着她上来坐坐。”
她冲着张辰眨了眨美目,“小辰,你跑到哪里去了,妍妍等了你足足一个多小时呢,有学习上的事情向你请教。”
张萱妍抓起了手里的练习册,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两个星期就高考了,我最近复习遇到了瓶颈,成绩始终提不上去,想借你的笔记看一看。”
在她看来,张辰既然能够拿到金陵大学生命科学院的特招名额,肯定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学习方法。思前想后,不得不放下颜面,跑来借学习笔记。张辰坐下来,略微摇头:“我没有笔记。”
“啊?”
张萱妍略微迟愣,旋即神色黯然。她误以为张辰是不想把学习方法分享给自己,心里有点儿委屈,咬了咬嘴唇:“那就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三叔,佳钰姐,我回去了。”
张辰瞧着她可怜兮兮的单薄背影,略微思量,又缓缓开口:“我的确没有笔记借给你,不过你要是在学习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好了。”
不管怎么说,四叔张进征始终对他不错,哪怕当初自己和父亲落难,也没有站出来落井下石,算是金陵张家为数不多的好人了。张萱妍猛地止住脚步,满心惊喜的转过身,瞪着大大的眼睛:“真的?那你能帮我看看练习册上的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