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用玉手捂住红润的小嘴,紧紧盯住张辰的后脑勺,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无穷无尽的震撼。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等到那一大群人走近了,高强望着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央的任文东,脑海中惊雷乍起,整个人就好像一截埋在土里的木头桩子,死死钉在地面上,动也不动了。“张先生!”
任文东远远瞧见了张辰,挥舞着手小跑到近前,恭恭敬敬的一欠身,“山路不好走,小任来迟了一步,还请您恕罪!”
高强当场石化,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了眼眶!堂堂河西大佬任文东,居然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子折节下腰,还以“小任”自称,这莫非是在做梦?高强就觉得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了,他动作僵硬的扭过头,就见孙斌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那副惊悚的表情,就犹如见了鬼魅!“嗯。”
张辰不着痕迹的轻轻点了下头。任文东向旁挪了半步,忙不迭将任心怡扯过来,兴冲冲的介绍:“张先生,这是我的侄女,姓任名心怡,早就仰慕您的大名,今天非纠缠着要来见您一面……”任心怡见大伯一个劲儿的冲自己打眼色,自信满满的趋步向前,微笑着盈盈一礼:“心怡拜见先生,早就听闻先生道行高深、神威无敌……”张辰微皱起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种拍马屁的奉承话,只会浪费时间,不听也罢。任文东身体倏而一颤,赶紧探出手将侄女拽了回来,闷声闷气的提醒:“丫头,张先生已经见过你了,退下吧。”
任心怡的笑容就此凝固,待得回过神,俏脸在瞬间涨得通红,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很肯定,张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甚至不足一秒,就轻描淡写的挪开了……任心怡向来对容貌、智商引以为傲,认为这世间的男子通通配不上她。那些为她而神魂颠倒的青年才俊,更是不值一提。直至遇到了张辰,竟对她不理不睬,就好像这些年高高在上的尊严和荣耀,都被一脚踩进了尘埃里。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大伯任文东真的没有欺骗自己。这位张先生心性、眼界都极高,能够多瞧她一眼,便已是天大的荣幸了。任文东左右瞅了瞅,这才注意到,在场还有另外一些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他盯住高强那张布满惊恐的脸,微微眯起眼,仿佛若有所思。高强狠狠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回答:“任大老板,我……我是二爷手下的人……”“哦,原来如此!”
任文东恍然大悟,抚掌笑道,“没想到啊,还是赵老弟棋高一着,居然提前安排了你们在这里侍奉张先生,考虑真周全。”
他和赵万豪关系紧密,如果这家伙是赵老二手下的人,那他感觉到熟悉,也就不足为奇了。高强听到这种夸奖,却一点儿都不开心。他满心恐惧,真恨不得将孙斌剁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这小子硬生生将他往火坑里推啊,能够令任大老板恭敬相待的人物,怎么可能毫无背景?今天篓子捅大了!任文东可也不是傻子,将高强慌慌张张的模样尽收眼底,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他满场环视,不经意间瞧到坠落满地的棍棒砍刀,霎时脸色大变:“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强如遭雷击,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我……我错了!”
恰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激烈的吵嚷:“邢胖子!你给老子滚到后面去!上次让你捡了便宜,信不信我今天弄死你!”
“赵老二,我来拜见张先生!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冲我发号施令?”
“妈的,你这头死猪,迟早肠穿肚烂!”
众目睽睽之下,没抢到任文东前头的邢阎亮和姗姗来迟的赵万豪,你推我搡的冲过来了。两人身后还跟随着近千号保镖打手,摩肩接踵,好似翻涌不息的潮水,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的人头,数都数不清。何云海从旁劝了一路,现在也不管这俩家伙了。他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对着张辰一躬到底:“何云海拜见先生,来的迟了,请您恕罪。”
张辰拧起眉,沉声断喝:“都给我滚进来!”
赵万豪、邢阎亮浑身猛的一凛,顿觉脊背生出刺骨寒凉。他们赶紧停止了争吵,一溜小跑过来躬身施礼:“赵万豪拜见先生!”
“老邢,拜见先生!”
四位大佬恭敬垂立,周遭聚集了足足上千人,挤得小花园里密不透风。却在此刻,满场肃然,鸦雀无声!张辰静静坐在椅子上,仿佛登临高位的王者,睥睨纵横,独揽乾坤。在他面前,赵万豪、任文东、何云海、邢阎亮,几乎代表了小半个江南省的势力!这四位大人物一字排开,俯首低头,满面谦恭!阿雅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张辰瘦削单薄的背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她那清澈的眸底,张辰已经幻化成了一轮熊熊燃烧的烈日,光芒万丈、气吞长虹!任心怡静静凝视张辰清秀而淡漠的侧脸,美眸中充斥着浓郁的炽热和倾慕。“迎四方枭雄不改其色,握天下权柄淡然处之。这便是少年天师的惊才绝艳么?果真大威武,大气魄啊!”
“倘若能够做他的女人,我死也无憾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任心怡,居然此刻春情萌动,甚至在面对张辰时,感到了深切的自卑。那么多豪门子弟、青年才俊为她彻夜难眠,都未曾获得她半分好感,却偏偏在这个冷漠的小家伙身上,再也挪不开视线了。张辰微微颔首,转而望向了哆哆嗦嗦的高强,淡淡笑道:“我的人叫来了,你要与哪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