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灰黑色怨气，如细密的苍蝇一样漂浮在空中，最终吸附在404男鬼身上。
江不言驱逐一次，它们就会立即补上，赶不尽，驱不完。
“阿言，你们这里也有。”轲潋适时提醒道。
江不言听后立即回头看向宿舍内，只见张莹莹的床头正散发着相同的怨气，除她之外，王雨和郑玲玉的床上或多或少也染上了些许。
“这是……”
江不言不解，她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有着相同的怨气，之前与男鬼距离太紧，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这是自己身上的。
“阿言，你知道神仙吗？”轲潋忽然开口问道。
“啊？这个我自然知道。”
轲潋微微点头，继续说：“那你知道他们是靠人们的供奉和信仰存活吗？”
江不言闻言一愣，这个说法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不是不死不灭的吗？那可是神仙啊！”
“不是这样的。”轲潋摇头，随后解释道：“如果没有人信奉他们，他们就会消失。从古至今因为被人类遗忘而消失的神仙数不胜数。相同的是，人们越是信奉他们，他们的力量也就越强。”
江不言认真听着他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道灵光忽然从她眼前闪过，她懂了！
“你是说，这个鬼……”
“对，我想他也许跟那些神仙一样，只有人类信奉所以才会这样。”轲潋弯起唇角，继续说道：“而且，人类信仰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当她们的信仰达到一定程度后，甚至可以重新创造一个神。”
“我想，那个鬼之所以会疯狂的想要谈恋爱，也许是你们学校的这些人觉得他本该谈恋爱，或者说他就是为了恋爱而生。”
轲潋解释着，目光不由得移向地上的男鬼，他已经被江不言强行安眠，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裹满怨气，跟个没有切开的寿司一样。
“404……谈恋爱……”江不言沉吟着，脑海中忽然闪过张莹莹睡前讲的那个八卦！
“那个因为跟女朋友分手而自杀的学长！”
“对！”轲潋面露赞赏，随后又问道：“阿言，什么是女朋友？”
“呃……就是指女性朋友。”江不言大脑飞速运转，连忙答道。
“哦……那阿言是我的女朋友，我是阿言的男朋友，这么理解对吗？”
轲潋一脸单纯地看着江不言问道。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平时不要欺骗老实人啊！
江不言内心抓狂，嘴角狂抽，她甚至都怀疑这个轲潋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但是每当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时，江不言就生不起气来。
“不对，我刚才骗你的。”江不言无奈，只能如实解释道：“女朋友大概跟你们那个时候的未婚妻差不多吧，谈的好能结婚，携手共渡余生，谈不好一拍两散。”
“阿言为什么要骗我呢？”轲潋疑惑的看着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阿言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
江不言哽咽，她严重怀疑今天自己运气不好，甚至想要给自己掐上一卦。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们先来处理掉他吧！”江不言实在尴尬，只能先强硬地转移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好，我等阿言以后告诉我。”轲潋除了爱问问题以外，其他时候他还是十分乖巧的，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
江不言按照自己的猜想拿起手机，随意点开学校的一个论坛，不用多翻就找到了关于404寝室闹鬼那个帖子。
这个帖子热度相当高，七千多赞，一千多评论，看来平时的大学生对这些校园奇闻怪事十分关注。
她的手指随意翻阅着下面的评论，很快就发现了男鬼与这个帖子的奇妙联系。
比如说，男鬼之前嘴里嚷嚷的几句肉麻的话和帖子下点赞多的评论内容一模一样。
“我懂了，是这个。”江不言举起手机给轲潋，让他一起看这个帖子。
“这就是他的“信徒”，学生都认为他是为了女友自杀，是个恋爱脑，所以他被怨气纠缠时才会那么癫狂，当然也不排除他本来就是个恋爱脑的原因。”
江不言话音刚落，轲潋便立即否定道：“他之前不会是恋爱脑。”
“为什么？”江不言见他语气笃定，心生疑惑，难不成两人之前还认识不成？
轲潋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之前自己说自己会因为别人游戏打得不好而控制不好怨气，由此可见，他情绪不稳定，心性与孩童无异，也许还是个玩物丧志的人。这样的男人，除非是女子眼瞎，不然绝对看不上他，既然都看不上他，他也就没有对象，那又何来恋爱脑一说。”
江不言要不是怕把舍友吵醒，她简直想给轲潋啪啪鼓掌以示敬佩，说得好啊！
不过下一刻，她又说道：“那也不一定，恋爱脑不一定非要谈恋爱，当他们达到一定境界，哪怕对方厌恶自己，他们也会深情以对。”
“那可真令人作呕。”轲潋蹙着眉头，面露不适。
“呃……是挺那个哈……”
“什么？你才恶心！”两人正在交谈，下面忽然传来了男鬼的喊声。
他瞪大双眼，怒视着轲潋随后嗤笑道：“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嗯，我是木头，但我可以一直跟着阿言，你可以吗？”轲潋身体轻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睨着男鬼，全身的威压三成都压在他的背上，痛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江不言在一旁看得倒吸冷气，轲潋要是再用点力，那男鬼现在就能被强行“超度”。
“先饶了他吧，我问点事儿。”她苦哈哈的在一旁劝说道，好在轲潋听话，立即收回了威压，乖巧地回到江不言身后当起背景板。
“你怎么死的？”江不言蹲下，一边驱除着怨气一边问道。
没了怨气的纠缠，男鬼果然清醒了不少，也不说那些肉麻的话。
他偏着脑袋仔细回想着，随后答道：“大概也许是猝死？我也不清楚，死得太突然了。”
“嗯？”跟传言中的自杀有些许出入，江不言挑眉，继续问道：“有女朋友吗？为什么会猝死呢？”
“你这两个问题跨度也太大了吧！”男鬼忍不住吐槽道。
江不言不耐烦地屈指，在他脑门上赏了他一个“炒栗子”，催促说：“别废话，老实回答。”
“哎呦！没女朋友，我母胎单身！死后也没有！”男鬼痛叫一声，随后自暴自弃地说：“猝死还能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