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富贵不装逼,犹如锦衣夜行。
虽然陆言是个谨小慎微,不愿出风头的性子。
但如今他身怀重金,近日内又有一场恶仗要打。
无论他想与不想,都必须要参加这一场拍卖会,以便将身上的钱财化为即战力。
故此。
他没有多做考虑,便走到了孙绮云的身旁,和煦笑道:
“师姐可是要参加这一场拍卖会?可否让在下同行?”
孙绮云闻言,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说道:
“你要想进去,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平心而论。
陆言脱离大部队,独自行动的行为,着实让她心中不满至极。
但不论如何,陆言也算全真教的一部分。
就这么抛下他不管,也不是孙绮云能做得出的事儿。
“哼,待会若是遇到什么无价之宝,便让这小色胚给拍了下来,大不了回到教中再还他便是……”
孙绮云还在心中盘算,却没注意陆言已经紧紧握着自己的素手,到拍卖行中寻了个位儿坐了下去。
就在两人落座之时,高台上也响起了拍卖师卖力的吆喝声。
“今儿个小店来了不少贵客,真真是蓬荜生辉!”
“咱们聚福楼,讲究的就一个口碑,今儿拍卖的玩意儿,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闲话少说,咱们就来介绍第一件物事儿——宫内流出的海南黄花梨香兽!”
随着一样样宝物被接二连三地送到高台之上,陆言的兴致也越来越低落。
这儿拍卖的物事儿,多是一些凡俗中的工艺品。
对于一心增强自身实力的陆言来说,却是半点儿用处都欠奉。
就当他打了个哈欠,打算小憩片刻的时候。
拍卖师的一句话,却又让他打起了精神。
“接下来的这宝贝儿,可就稀罕了!”
只见拍卖师由一方檀木盒中摸出一枚红色凤形玉佩,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物乃咱们的镇国大将军在攻打南蛮时,由一处大部落中收缴的镇族之宝——暖玉髓!”
“将其佩于身上,可活血化瘀,养精蓄神,祛除风寒……”
“可谓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说话间,已经有人手持一个盛满了清水的琉璃盏,放到了拍卖师的面前。
只见拍卖师捏起那暖玉髓,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琉璃盏中。
不一会儿。
晶莹剔透的杯壁上,便泛起了层层白雾。
更有丝丝缕缕的水汽由杯中升腾而起,令场中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看到众人的反应。
拍卖师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趁热打铁道:
“如此宝物,不要九九八,也不要八八八……”
“只需五百两银子,便能带回家!”
就连台下的陆言见状,也不禁提起了兴致,心中思索道:
“这暖玉髓,兴许能压一压我身上的寒毒……”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身旁的孙绮云便举起了手中的牌子,高声道:
“我出八百两!”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便连她也不能免俗。
且不论这暖玉髓的功效,光是那红色凤状的外形,便让孙绮云越看越喜欢,无论如何都想将其收入囊中。
忽如其来的抬价,让台上的拍卖师更是喜上眉梢,乐呵呵道:
“这位女侠出价八百两,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话音未落。
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已经站起了身,朗声道:
“我出一千两!”
说完,他又朝周遭众人拱了拱手,温声道:
“诸位,张某的祖母下月过八十大寿,这玩意儿她老人家一定稀罕得紧,还请各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一言既出。
原本蠢蠢欲动的宾客们竟不约而同地收起了手中的牌子,同样朝公子哥投去了友善的笑容。
看得出来。
这位张公子,必然是个非富即贵的主儿。
孙绮云却还是不愿放弃,又咬咬牙喊道:
“一千二百两!”
从她脸上纠结的神色中不难看出,一千二百两同样是她所能拿出的全部了。
张公子闻言,脸上的神色霎时间冷了下来,幽幽说道:
“一千五百两……这位姑娘有些面生,我便自我介绍一下。”
“家父张二河,长安知府是也!”
听到这话儿,孙绮云也收起了手中的牌子,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并非她怕了知府之子的权势。
而是因为她这些年来,攒下的钱财也就那么多。
“看来此物,是与我无缘了……”
就在她惋惜之时。
却见身旁的陆言笑吟吟地举起了牌子,朗声道:
“我出两千两。”
“呵,这位小兄弟是要与张某过不去了是吧?”
张公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
“两千二百两!我奉劝你别不知好歹!”
“三千两。”
陆言话音落下,场中众人顿时间陷入了一片哗然。
见过抬价的,就没见过这么抬价的!
您家的银子是大风吹来的不成?!
陆言却不理会旁人精彩复杂的神情,只是慢悠悠地由怀中点出三百两金票,交到了拍卖师手中,轻笑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错吧?”
拍卖师闻言,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张公子的神色。
在确认后者没有加价的意思后,才战战兢兢地将暖玉髓交到了陆言手中。
“没错没错,您请拿好了!”
在张公子愤怒的炽热目光中。
陆言接过玉佩,又回到座位上悠闲至极地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拍卖,便毫无波澜了。
除了一本名为《青字九打》的暗器秘籍外,对陆言有用的玩意儿可谓一样也没有。
拍卖结束时,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直到离开拍卖行。
孙绮云才扯了扯陆言的衣袖,语气复杂地说道:
“陆师弟,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大半年都没能踏足武道,就注定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钱财与其讨我欢心,倒不如你下山后找个知书达礼的体己人,好好过日子……”
陆言闻言,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情,不解问道:
“师姐,你说什么?”
随即在孙绮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将暖玉髓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贴身放好,才和煦道:
“在下还有些东西没取,去去就回,还请师姐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便摆摆手,一溜烟跑远了。
只剩下孙绮云一脸懵逼,在风中凌乱。
(・・)?
这小东西买下玉佩……
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方寸大乱的她却没注意到,有一道恶毒的目光在她身上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