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采风的织田作之助偶然遇到和他同期的创作者。
“织田君,恭喜你第三本小说也顺利出版了。”在这个温暖的天气却穿的像过冬一样的兰堂祝贺道。
“啊,多亏兰堂君的建议,这本才能出乎意料很快写完。”红发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十分真挚,让和他相处的人感到放松舒适。
带着厚厚耳套的兰堂笑了笑,他黑色的卷发随海风起舞,在空中散出温柔的弧度,惨白的脸色更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没人知道,这是位强大的超越者。
“我的第三本诗集进度才过半,一些拙见能为‘洞察俗世的小说家’提供帮助,真是再好不过。”
“不,您的诗集才是真正的佳作,我听说国外出版社也慕名而来……”在文学方面十分好学且涉猎广泛的织田作之助认真地反夸回去。
当初也没想到自己在作诗一事上竟然如此有天赋的兰堂轻轻摇头:“我只不过是,为了达成一些目的去作诗,比不上您这样纯粹的创作者。”
真心喜欢文学的青年皱了皱眉,并没有贸然反驳,而是温和地问:“即使如此,您作出的诗还是投入了自己的情感,并且有所收获吧?”
兰堂无法否定,不禁回想起他创作的源头,几年前——
炎炎夏日,青年却穿着厚重的衣物、围着围巾,即使一身能把大多数人热出病的配置,他却还是不停地瑟瑟发抖。他的同事见惯了他这副奇怪的样子,甚至猜测这是否是他异能力的副作用。
不远处突然传来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小皮鞋跑步的“哒哒”声也越来越近,最终停在畏冷的青年面前:
“哇——!你真的好奇怪呀!”
缀满蕾丝的裙摆随着女孩轻盈的脚步优美摆动,金发的女孩稀奇地绕着青年转了一圈,发现新玩具般感叹道。
兰堂认出她是现今首领面前的红人,森鸥外医生带在身边的小女孩,虽然最好不要招惹,但也不必过于在意。
“这位先生,我觉得你就好像经历着让自己害怕心寒的事情一样,在抱着受伤的自己发抖呢!”
“不过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一直下意识保持这种让自己难受的感觉……”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件事对您来说要多么刻骨铭心啊。”
说话间,“女孩”身上涌出无人能察觉的力量,那充满负面感情的力量压迫着青年,试图逼出他深藏内心的画面。
在恰到好处的引导下,不知不觉把女孩的话听进心里的兰堂顿住了,青年金绿色的瞳霎时不由自主地缩小,他的脑海断断续续闪过一些碎片……八壹中文網
他好像和一个扎着金色短辫的男性争论着什么;他和那个男人默契地穿梭在战场;他带着蛋糕和礼物走向……
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
现名兰堂的黑手党青年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无神的眼直直盯着笑得天真无邪的“女孩”,迫切的心使整个人难以自制地散发出可怖的属于强者的威势,声音低沉着问:
“你是谁?你知道了什么?”
大大的帽檐下,“爱丽丝”嘴角的弧度越发上翘:“哎呀!这位奇怪的先生,我只是一个可爱又弱小的孩子呀,我怎么会知道那些复杂又隐秘的东西?”
“你该和大人讨论那些。”
“只有大人才会寻根究底,又不停地衡量交换一切。”
说完,“女孩”似乎对这个奇怪的人失去了兴趣,嘟囔着“无聊”,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那孩子的红裙鲜艳到刺目,让兰堂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要涌出又被死死抑制住。
随后没多久,兰堂表面依旧是那副兢兢业业工作的样子,但暗中已加入了森鸥外一方,渐渐展露实力,成为“首领派”的干部。
他的实力在暗中帮助下不断恢复,成为推到港口黑手党的强大力量之一。
横滨“排污”彻底成功的那天,兰堂得到了等价的报酬——他的过去。
兰堂,原名兰波,是来自欧洲的异能谍报员,数年前的大爆炸便是因为他与搭档执行任务引发的。他与深信的搭档闯入擂钵街的实验室夺取实验体,却在窃取实验体离开时遭到搭档的背叛,打斗中揭下实验体的封印,放出被称为荒霸吐的怪物,之后造成的爆炸让他深受重伤且失去过往所有记忆。
那实验体便是那时还以编号命名的中原中也。
最可惜的是,兰堂拿到资料到证实资料的正确性,都未完全恢复记忆,只有零星片段。
而每当兰堂想起背叛自己的搭档,他心中只有悲伤和歉意。
神子对他的疑问和迷茫早有预料,那片无限的湛蓝天空包容着他。
“最后再告诉您一个消息,您的搭档依然活着。”
“稍安勿躁,给我一段时间吧,可能需要几年,但那时才是最适合你们相见。您大可相信我,收拢两位顶级战力正是我所期望的。”
收回飘远的思绪,兰堂长叹了一口气,当初他是万万没想到,让那位神子阁下出手的代价中最难的竟然是出三本诗集。
“……而我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保护横滨,对,只有横滨;二是,让我想想,对了——”
“出三本诗集怎么样?去思考,去创作,相信以您的才能,定会有收获。”
再次走神的著名诗人被同期作家一声声疑惑的呼唤声惊醒,随即歉意地向织田作之助笑笑:“抱歉,我总是失礼地走神。”
温和的小说家摇了摇头:“不,没关系,我明白创作者陷入困境就……”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织田作!”
周末穿上休闲服的太宰治挥着手走近,他浓密的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缱绻,在眉眼精致的少年郎身上,一切似乎都是生机勃勃的、明媚的。
当然,和他熟识多年的织田作之助知道这只是虚浮的表象,所以红发青年只是恍然说道:“啊,好像快到中午,我该回家做饭了。”
“就是说啊,织田作你呀,一谈到有关创作的事就会完全忘记时间。”太宰治无奈地耸了耸肩,但言语中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没一会儿,留在原地的兰堂和太宰治目送家庭煮夫快步离去。而确定大家长走远后,鸢眼的少年所携带的活力一下被抽去,眸中沉淀出危险的暗色:
“那么,兰堂先生,不,兰波先生,我们来谈一笔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