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辈辈这样,就是对的么?”
江望晴拧眉,看着李诗钰的眼睛道:“诗钰姐,再往前几代,还裹脚呢,建国之前,男人留辫子,见了当官的,还要行跪拜礼呢,这也是祖祖辈辈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不依旧被推翻,被证明是错的么?”
李诗钰唇角一震,无言以对,只是红着眼望江望晴。江望晴心中叹息一声,在这个时代,女性没有身份,她很清楚,也一样,她亦明白,自己是渺小的蝼蚁,无法改变现状,却还是想要给李诗钰提个醒。-从李诗钰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当时,贺知言刚刚走出厕所,看见耷拉着头毫无精神的江望晴皱起眉头:“如何才能返回?”
“啊?”
江望晴听了一惊,缓了半拍才回神。“去李婶子家了,耽误了一会儿。”
“嗯。”
贺知言缩回目光,转身向堂屋走去。江望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事后想,错了...她只是长辈!她怎么会跟他说他的事情呢?她为什么要向贺知言这个小孩子汇报工作呢,是不是贺知言狂拉酷帅的男主气息左右着她?江望晴抓破了头撇着嘴。“小婶婶,你回来了啊?”
贺霖在吃爆米花时,看到江望晴开心地看着自己。江望晴情绪开朗一些,微笑着走到她旁边坐下来,吻了吻贺霖的脸,问道:“难道小叔叔没有回来?”
“没有。”
贺霖摇头晃脑,圆溜溜的大眼望着江望晴的背影,显得甭提有多么讨喜。江望晴点睛一看,只见贺知言坐在炕上读书,不禁愣住。“我说,大年初一呢,你没必要这么努力吧?”
贺知言闻言抬头看了江望晴一眼,淡淡说:“百无聊赖罢了。”
江望晴:“......”得了!男主人公的想法、海底针、就是她浅薄。收回目光的江望晴和贺霖凑在一起吃爆米花讲悄悄话,其间,贺知言目光落入二人,眸光闪动着欲言又止。约莫10多分钟后,蓦地听到“噗通”的一声,三人吓了一跳,齐齐抬起头,你看我的,我看你的,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出门了.”江望晴起身,话音未落,便听到了院子里的响声.“出什么事了?”
江望晴惊起了庭院的响动,一掀帘子冲出了大门,只见手持锄头的王大隆正站在庭院门前。不像江望晴当日所见,如今,王大隆穿着整洁衣裳,甚至脸部、头发都要洗掉,如果不是她那副表情,真是太吓人了,睁大眼睛,好可怕,根本没看出她的毛病。“娘,咱们回家去吧。”
宋春秋菊急匆匆的走过来,谨慎的劝说着。“贱人!妖精!害人精!”
见到江望晴的时候,王大隆的眼睛多瞪了好几分,看起来就像个斗兽一样,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江望晴。“娘......”宋春秋菊看着江望晴,无奈之下只好去见王大隆,不过,她好像害怕摸王大隆的脸,就只小声地劝:“娘,春节了怎么办,我们先回来。”
贺知言这时也走了出来,抿起嘴唇冰冷地站到江望晴的旁边。“贱人!贱人!不要脸的赔钱货!浪蹄子!就是你害了我儿子,我今天一定得杀了你!”
王大隆这句话就像宣战一样,也像告知一样。江望晴皱着眉头对贺知言说:“你走进去吧。”
贺知言不吱声,原地不动。江望晴心下叹了口气,道:“阿霖还在里头,要是出来看到,怕是要吓着,你先进去看着她。”
“不用。”
江望晴扭眉弄眼,一时品不出自己这“不用”的真正含义,眼角余光看到王大隆扛着锄头跑向他,现在不假思索就迎了上去,抓着锄头那头使劲地打,然后狠狠的拉了一把。现在,王大隆已经瘦成只有一副骨头架子了,何处与江望晴为敌,马上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把锄头放开,屁股在地上坐着。“娘......”宋春秋菊看到后急忙跑去搀扶王大隆。“娘,你没事儿吧?疼不疼啊?娘?”
王大隆哪会理宋春秋菊,仅用一双老态龙钟的狰狞双眼怒视江望晴:“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饶知自己发疯,江望晴并没有开心。过年了,谁肯挨骂?但江望晴没理会她,只看向宋春秋菊:“宋春秋菊,把你娘带走,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
江望晴以为宋春秋菊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可又不希望她话一出口,宋春秋菊就炸了头发。“江望晴,你还是不是人?!要不是你害了我哥,我娘至于这样?你还想跟我计较,我没跟你计较就不错了,你还敢跟我计较?”
宋春秋菊生气地笑了笑,再也不管王大隆了,他站到贺家院里,用手指着江望晴破口大骂。“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哥,害了我,害了我们全家!你没出现的时候,我们家好着呢!都是因为你,你最该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最应该去死!”
饶是江望晴得知原著中的宋春秋菊并不是个好人,这时听到这些咒骂,心里还有点难受。“宋春秋菊.”江望晴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声音很平静,脸上毫无表情。“什么事、什么错,都怪在别人头上,这是你们家的传统吗?”
“你......你胡说什么?”
宋春秋菊脸一红,越发恼羞成怒,“都是你,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丧门星!是你害了我哥,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烧死!”
江望晴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得大笑起来。“宋春秋菊,你当这是旧社会吗?还烧死我?嗯?”
“你......你这个......”江望晴的耐心消耗殆尽,也不愿在贺知言面前说更多不好话,只冷了脸道:“宋春秋菊,趁我还能好好说话之前,带着你娘离开贺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宋春秋菊听了有点怂,不过不久就振作起来了,抬手挺胸,望江望晴,一脸破罐子破摔。“谁让你客气了?有本事你就别客气!我就不走了,我看你怎么办?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啊!”
江望晴闻而不语,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