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晴上辈子是没说过爱情,却又深知,男人和女人,最忌收不中意者所赠之物。江明朗接过东西的手停顿了片刻,转头看着江望晴,有些难过地说:“我们不就是朋友么?”
“呃......”江望晴愣住了,他干巴巴地说:“......是啊。”
江明朗笑了:“如果是朋友,那我来看你,不是很正常吗?”
他缩回目光,打开巧克力,走向江望晴:“想不想尝一下?亦不知是否好食。但店里最好吃的也是这一款啦。”
“谢谢呀。”
江望晴伸出手去接。“谢天谢地。”
江明朗伸过手来蹭她的头发,江望晴正要说话时,江明朗已收起双手,接过剩馀的巧克力,走回桌前交给正在斟茶的周金台。周金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放下壶把茶杯推到跟前:“谢谢。”
见他不动,江明朗扬起眉头:“不吃饭了?”
“我看不惯。”
周金台说完,扭头就往外走,时间不长,又折返而回,端上来一盘瓜子、一盘麻花。江明朗看着自己坐在桌边,脸色平平淡淡地提笔接着做题的样子,表情略显呆板,片刻之后,就坐在周金台的对面,端起眼前的茶杯,呷了一口热水。白热依旧,隔着水汽望着周金台愈发感觉此人冷冽。江明朗撩开视线,不知不觉地回忆起前几日周金台送走他时发生的一件事。当时他就站在大门口看他,说“不是阿望晴弟弟,而是未婚夫。”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冷静而淡泊,但澄澈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江明朗在眼里读到坚定和坚持,有羡慕也有妒忌。再一次感觉到周金台的话不像宣誓主权的话,更多地,是像守护什么。因此,他从来没有责备过自己,倒是,对这位少年有几分赞赏。“是不是看了自己的作品?”
和江望晴寒暄几句后,江明朗捅到桌面上询问周金台的情况。周金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默默的说了十几秒钟:“可以。”
他点了点头,把桌边一桌书往前一推,问道:“您想读哪儿本?”
“最上层的就可以了。”
江明朗顺手一指,唇角笑艳阳高照。江望晴目光疑惑地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却不吱声。周金台递过最上层的历史书,江明朗翻开仔细翻看着。房间里沉浸在一片沉寂之中,谁也不说什么,只听见书页翻页声和书写刷刷声。江望晴躺在病床上,望着对桌而坐的二人,愈见情绪愈是怪异。要是她真做了原主的话,在这样的场景下,也许就想不到了。然而她却有二十一世纪之魂,仍是一名医生、是以、面对这一幕,难免想起之前周金台病未愈,抱住林南,立刻打起十二分戒备。尽管未来充满了变数,但是败给男人这样的事情,江望晴却不愿意发生。“那啥...金台来吧。”
江望晴轻轻的咳嗽着,打破了沉默。周金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数秒,然后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走上前去。“怎么回事呢?”
周金台坐在床边,压低嗓门问道:“是不是出去了?”
江望晴得知这是在问她要不要上厕所,但在江明朗面前,依然脸红摇头:“不走了,我只是觉得坐这儿读书很不方便。你带着我走到桌边。”
周金台听后愣住了,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江明朗然后点点头。“好。”
他应了一声,抱起了江望晴。江望晴连忙勾住自己的脖子说:“你抱得更紧一些,不要让我掉下去。”
周金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想着是什么时候摔了江望晴。江望晴的心并不纯净,看到他看着自己的脸,脸上多了一丝热度。江明朗微笑着说:“要么我就过来。”
“不用!”
“不用。”
两人齐齐出声了,一兴奋、一淡定,愣住了,吓住了江明朗。江望晴红着脸来到脖子根上,垂下头来讪讪地说:“那什么,我、我我最近胖了。”
江明朗无声的端详江望晴的瞬间,扯住嘴角露出笑容。“好吧,就是发福。”
周金台应了一声,把怀中的男人抱得更紧一些,抬脚走向桌边放下来,然后掏出方晏勾画好的毛线拖鞋弯下腰来让江望晴换上,江望晴坐在桌边提笔接着做题去了。他这些都干得井井有条,而江望晴也波澜不惊。连周金台蹲下来帮她穿鞋子的江望晴的脸也没多大改变。江明朗在旁边坐着看两人,总觉两人像是同居十几年的老丈夫。不矫揉造作、不羞怯羞涩、只习以为常、平和淡如水。他呢,则发疯狂嫉妒,但不知是嫉妒江望晴还是周金台。“不吃饭了?”
江望晴从周金台手里拿过水杯,一口热开水,一口麻花。江明朗回过神来,目光落到江望晴的脸上,微笑地摇摇头。“非常美味,大家来品尝一下。”
江望晴强烈推荐。真是的,江明朗的身材比周金台还高大,两人长得再漂亮不过了,一个是阳光灿烂的明朗,另一个是温暖如春的清丽。这二人,如果在耽美小说中出现的话,妥妥的就是一对了。而他本人,也将堕落为耽美小说中无关紧要的炮灰女配。可是她不愿做女配。毕竟周金台因为她而变得更好了,她不愿意为任何人做嫁衣了,因此,说啥都不可能让周金台走。“好吧,行吧。”
看着江望晴递过来的麻花,江明朗微笑着接了起来,但把麻花送上嘴的时候,却下意识的看着周金台说,江望晴怎么没有把麻花递给自己?周金台,他...谁不嫉妒?江望晴看到自己再瞪大眼睛看着周金台,心里严重质疑这句话是不是看中了自己小未婚夫的面子,自己无比希望能说出一个人跟一个人相处没有出息。可是也不好意思直说,只好偷偷咬着牙,伸手去捅江明朗眼前的历史书,问道:“不就是读书吗?好漂亮!你这种三心二意并不是阅读应有的心态。”
“同样的道理。”
江明朗轻笑起来,看到江望晴皱眉的样子,莫名的感觉到了可爱。却禁不住要见周金台一面。倒并不是因为自己对周金台的喜爱,而是,此人唤起了自己的好奇。明明在那一天,把他送出家门的时候,态度是如此的决绝,可是在这一天,江望晴却和他聊了起来,这男人应该是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