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靖简简单单地将七十多年前,伤兵营在旱魃手上全军覆没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大致就是他带着伤兵营从前线撤退,途中遇到了一支r国队伍,双方交火,旱魃却突然现身助r国,伤兵营覆灭。
董靖显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鬼,叙事的语言苍白干瘪,明明那么惨烈的悲剧,愣是让他说得和走在路上被石头绊了一跤一样平淡。
“你这榆木脑袋,怎生连个状也告?……咳,连个故事也讲不好?”穆洪英嫌弃地将董靖推到一边,转向池眠时又瞬间变脸,笑靥如花道:
“大人,那些事情我也清楚,不若叫我重新与你说一说?我说得肯定比他更细致精彩。”
干巴巴的平铺直诉,如何能体现出旱魃的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换她来!她定得好好的遣词造句,将旱魃的恶行渲染得人神共愤!
争取能说得这位大神义愤填膺,最好能直接动手将旱魃给灭了!
穆洪英这么积极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嫉恶如仇,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旱魃死而已。
虽然她身上的鼎炉印记已经被消除了,但于她而言,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即便没有鼎炉印记的制约,她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旱魃,旱魃一日不灭,她头上就始终悬着一把能随时掉下来的剑。
总之,但凡有一星半点能搞死旱魃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不必。”池眠摆手拒绝‘热心’女鬼的讲故事请求,“你别和我说。”
穆洪英噎了噎,但实在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一个能借力整死旱魃的机会,她十分精准的拿捏了个三分委屈七分无助的表情,“大人,这事你不能不管呐。”
池眠回她个三分无辜七分坚定的表情,“我没说我不管啊。”说着,就果断地掏出了……手机,“我帮忙报警!”语气那叫一个掷地有声,义不容辞。
穆洪英:“???”报警什么鬼?
大晚上的,岳局长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脑瓜子都在轰隆隆的响。
特大凶杀案?受害者数量高达千人?
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是局里断网了还是全国人民的手机都禁止拨打幺幺零了?
哦,七十多年前的事情啊?
那没事……没事是不可能的,毕竟,警察是这世上管得最宽的存在,不是吗?
但是吧……
“小池啊,咱就是说,这流程它是非走不可吗?”岳局长以为池眠是又掉进“守规矩”这个怪圈里了,非要走正常程序立案办案。
他的语气恍恍惚惚中带着些语重心长:
“有些人啊,她是不用报警就可以直接出警的,没错,这个‘有些人’说的就是你。你说你把警情报给我,我安排出警安排的是谁?不还得是你上吗?这来回折腾绕了个圈,多浪费时间是不是?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啊,你就直接上!你就是那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你可以先斩后奏。”
他这一长串话说完,电话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听筒里才传来池眠的声音,“岳局,这次我不上哦。”
她的嗓音有多甜软,听到岳局长耳朵里就有多要命。
于是,局长选择秒跪,“咳,那个小池啊,刚才是岳叔不对,叔没有教你做事的意思,你觉得走全套流程比较好的话,叔这里一定一丝不苟的给你走完,这就安排人去对接跨省执法的事情,抓捕令什么的叔也给你弄全套的,你放一百个心。”顿了顿,“就是吧,你不上之类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啊,叔这年纪也不小了,心脏有点经不住吓。”
这次的一长段话说完,电话对面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好半天,池眠带着些无奈的声音才从听筒中传出来,“岳局,除了我,你还有可用之人……唔,可用之鬼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