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谢威廉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手抵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幺娘端着白粥走了进来,一看到谢威廉如此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哎…”
闻声,谢威廉强撑着抬起了头,见幺娘把白粥放到了桌上,揪心问道“月影还不肯吃吗?”
“她说不饿。”幺娘将白粥放到桌上,旋即走到谢威廉身后为他揉起了太阳穴。
“威廉,你有没有觉得,月影这孩子有些不对劲?”幺娘说着,想起白日里月影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扎心。“你说她,她怎么能那么说话呢!”幺娘又觉得很气愤,“灼华与她一同长大,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吗?她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乱说话?”
谢威廉深吸了一口气,他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幺娘,月影定是受了打击才会那么说的。这件事情,的确是很蹊跷,我已经叫大刀去详查了,寨子里也都通知了一遍。今晚就委屈灼华在祠堂里睡一晚,等明日那道士耍了把戏,大家不就无话可说了吗?”想到此处,谢威廉睁眼了双眸,他冷冷道“什么狐狸精附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嗯,但愿明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连日来的忙碌和脚不沾地使此刻安宁的时光格外美好。
屋外,寨中灯火渐灭,只剩下沙沙的风声。
忽然,一道又一道尖锐的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谢灼华杀人啦!”
闻声,谢威廉惊站而起,只听得寨子里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很是浩大。
幺娘脸白了几分,灼华杀人了?
她愣神之际,谢威廉猛的拽了她一把,下一瞬,幺娘就看见一道雪白的剑刃擦着她的胸前而过。
“幺娘小心!”
谢威廉冷喝一声,一手拉着幺娘,扭头看向来人。
看清来人样貌后,谢威廉和幺娘的眼珠子险些快掉了下来。
只见,‘灼华’手执长剑站在门口,她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染红了好几片,以往娇俏的容颜此刻染上了一丝癫狂。
“灼华?”谢威廉惊诧不已,又听到外面的喊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货真价实的一幕。
‘灼华’半勾嘴角,她冷哼不言,提剑直刺谢威廉面门!其速度之快,令谢威廉咋舌。
谢威廉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将幺娘护在了身后,一边阻挡着‘灼华’的攻击,一边盯着她喊道“灼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灼华’没有回答,出招反而更加凶猛了。
屋外,灼华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大壮,小小他们跟在她的身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刚刚,负责监视周舍的大壮和周二狗发现一个黑影从他们家溜了出来,没多久,寨子里就响起了喊叫声。
二人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找到了灼华,谁知灼华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迟疑了片刻就惊道“他们有危险!”
灼华刚进院内就听见一阵乒乓响,她神色一变,扭头抄起院里的长棍就冲进了屋子里。
屋内,谢威廉由于多日的疲惫加上头疾发作不敌‘灼华’,他身上多了几处伤口,眼下正处于下风。
一个不慎,就叫‘灼华’一剑划破了上臂处的衣裳,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谢威廉趔趄着后退几步,还撞到了桌子角。
唔——
“威廉!”一旁的幺娘霎时面色惨白,她尖叫着扑了过去挡在了谢威廉身前,灼华一进屋看见谢威廉受了伤,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怒火,她神色一冽,手中长棍带着凌厉的风声横扫而出。
“找死!”
‘灼华’未曾料到身后来人,来不及反应就将长棍扫倒在地,灼华反应奇快,跨步骑在他的头上,见地上有瓷碗的碎片,毫不犹豫的拿起碎片抵住了‘灼华’的脖子。
一场厮杀,戛然而止。
灼华看清身下之人的样貌后瞳孔骤然一缩,这人,居然和她一模一样!
‘灼华’凝望着灼华,梗着脖子不敢再动弹半分,脸上慌乱之色乍现。
谢威廉夫妇还有紧跟着而来的大壮,小小,周二狗三人愣愣的看着地上一模一样的两个灼华。
大壮呆愣片刻,使劲揉了揉眼睛,“怎么有两个灼华?”
他话语刚落,就听院子里响起了周舍还有好几个村民的嚷嚷声。
“我亲眼看见谢灼华跑进来的!”
“幸亏我家婆娘躲得快啊!要不然又被她害了!”
“走!咱们一定得找谢威廉算账!”
三位站在门口的少年回过头去,只见乌泱泱一大帮子寨民拿着锄头镰刀等物由王大刀和王阳带头跑了进来。
这时,王阳听到这个消息和寨民们匆匆赶了过来,王阳冲进屋里,与门口的小伙伴们对视了一眼,暗想三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正欲发问,可随着他目光转移,就看到了极其匪夷所思的一幕。
王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那周舍“啊”了一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周舍整个人跌坐在地,一副见了鬼的惊恐模样。
“有…有…”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寨民们气势瞬间消了一半,本就听了几天谣言的他们已经深信灼华被狐狸精上了身,眼下见周舍如此,都害怕的直往后退。
屋内,灼华瞪着眼前的冒牌货,脑中飞速旋转一圈后,伸手攥住“灼华”的耳朵,而后用力往后一提!
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就被她揭了起来。
谢威廉和幺娘瞪大了双眸,愣愣的看着灼华身下的人,同样震惊的,还有灼华。
她错愕的看着他,呢喃一声:“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