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暑天里热气腾腾,灼华没一会额上就沁出了不少汗珠。
马戎也没有要让着灼华的一丝,他麻利的拿起半石弓来,接着上箭拉弓,咻的一声三角铁箭飞出,箭头正中五十米外的靶心!
“好!”
围观新兵们拍手高喝,倒是给马戎把场子都撑起来了。
马戎得意一笑,弓箭是他最拿手的东西,他转身观向灼华,神情中难掩骄傲,“该你了。”
灼华点点头,并未出声,她上前两步接过半石弓,第/一感觉便是有些沉重。军营里用的弓都和凤凰寨不一样。
周遭又安静了下来,盯着灼华看,有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行不行啊?她一个姑娘家拉得开吗?”
“嘿,别小瞧人,人家可是威海将军的女儿!威海将军是什么人呐?那是盖世大英雄!”
有人期待就有有人不看好,灼华并不理会这些声音,她沉沉吐出一口气,拿箭握弓拉弦,动作也是流畅顺滑,她凝神盯着箭靶中心的那根箭羽,周遭霎时又安静下来。
沈秋站在一旁脸上并未有什么起伏,练武之人能拉开这半石弓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马戎沉稳,他紧盯着灼华,见她松开手指,箭羽如同闪电般飞驰而出,他的目光紧随箭矢而去,只听咻的一声,灼华射出的箭竟劈开了箭干!从中间钉进了靶心!
她也是十分!
而且!比马戎还要精准!
沈秋眼前一亮,射中靶心没什么,他从这群新兵里随便都能找出来一个,但是,能劈开箭干在中靶心,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事情。
马戎面色凝重了起来。能做到如此,说明眼前的女子绝不是像外表看起来这么娇弱了。
片刻后,场中稀稀拉拉的喊了几声好,灼华也不在意,放下半石弓让到了一侧。
“这第/一回合,算平局。”沈秋语气平淡的道了一句,扭头冲小兵们挥挥手,两个小兵跑到箭靶前又往前拉动了一百米,这次,要用一石弓来射中一百米外的箭靶,难度增加了。
马戎沉声上前,拿起一石弓,换上了木羽箭,这种箭威力巨大,借助弓弩发力,在战场上可直接穿透两人的身体,可使人当场毙命。
灼华自然清楚这些,毫不意外的,马戎又射中了靶心,还将靶子往前带动了几米,可见此箭的威力。
马戎侧身看向灼华,眼中已有骄傲之色,他不信,灼华还能劈开他的箭!
远处,燕北看着灼华又上前去,他忍不住询问崔瞻,“世子,她能拉动吗?”
讲实话,燕北都不一定能拉开一石弓,别看马戎轻轻松松的射/了出去,若换成寻常人,连弓弦都拉不开!
崔瞻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前方,也不知是在看谁。
灼华垂首握着一石弓,只觉得这弓更沉了,她试着用手拽了拽弓弦,很紧。
她的神情落入了马戎眼前,马戎语气不善道“谢姑娘,你虽然是威海将军的女儿,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看不起我们的理由!”
灼华有口难言,瞪着马戎欲言又止。
那是她说的吗?明明是崔瞻搞事好不好!
思来想去,灼华最终决定咽下这口气,她闷闷的回了一句“我没有看不起你们。”语罢,她拿箭上弦对准了靶心,只不过这次她表情凝重了不少,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拉开弓弦,而后,松开手指。
咻—
刺啦—
只见她射出去的箭头依旧劈开了马戎的箭羽,从中间冲进去,正中靶心!
嘶—
围观人倒吸一口凉气,马戎表情一顿,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愕之色。
她一个瘦弱女子,竟然能拉动一石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可能!我都拉不开一石弓呢!”
“我就算是拉得开也射不准靶心!”
“厉害!”
“看来马戎第/一神箭手的名号要保不住了!”
新兵们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看着灼华的眼神又回归于惊艳和崇拜,这里是军营,强者总会引来人敬重。
马戎听见这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是个格外骄傲的人,第/一神箭手的名号他很看重,今天要是被一个女人打败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拉弓射箭?就算这人是谢威廉的女儿也不行!
想此,马戎当即看向沈秋。
“总教头,最/后一局,我要求将射程提高五十米,谁能射中靶心,就算谁赢!”
此话一出,周遭人又炸开了锅。
“三百米?用二石弓射出三百米还要求射中靶心?这也太难了吧!”
“马戎有这个实力吗?”
“沈教头不会答应吧?”
“人家一个姑娘能拉开一石弓已经很厉害了,再加五十米不是欺负人嘛!”
“你懂什么?演武场上不分男女,她既然敢大放厥词,就该想到有今日!”
灼华噤声不言,对上马戎势在必得的眼神也很是无奈,拉开一石弓她已经很用力了,拉二石弓于她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挑战了,再加五十米,她干脆认输得了。
沈秋没有吭声,新兵蛋子们就开始起哄。
“加!加五十米!”
沈秋内心也很是犹豫,加吧,人一小姑娘,又不是营里的人,不加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秋没主意,只好看向崔悦,崔瞻与他对视一眼,冲他点了点头。
沈秋会意,转过头来看向马戎和灼华,手成拳抵在唇边沉声道“那就加五十米!两局你俩都打了平手,这最/后一局是该增加点难度。”
听言,崔瞻轻轻靠到了椅背上,捻起茶杯轻啄一口,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
燕北看他这般,犹豫再三又开口说道“世子殿下,要不别比了吧。属下看她拉开一石弓已经很吃力了,若是再拉二石,保不齐,会伤到臂弯。”
听声,崔瞻侧首,语气冷冽道“燕北,你的话太多了。”
燕北噤声,垂首恭道“是,属下知错。”
崔瞻缓缓回过头去,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让她吃点苦头,她这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怎么肯乖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