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说说哪些产业该江二金来管?”江村长眼睛一眯道。
村里的确有哥哥没了,侄子们还小,由叔叔来管理田地产业的先例。
但是人家那是嫡亲的叔叔,养大了侄子们,还得管他们娶亲生子的。
江根子大咧咧道:“镇上的江记糖水,还有现在的加工厂,都是江家的产业,哪里轮得到一个要出嫁的小娘子来管?”
“别的不说,江大郎这一支已经是过继在叔公这儿了,要是非要找人管理产业,那也轮不到江二金。”江村长却在这等着他。
江婶娘家三个儿子呢,从宗族礼法上来看,那才是江初禾几人的正经亲戚。
“村长您这话说的,叔公也没有嫡亲的亲戚,到底还是血缘来的亲,”江根子急了:“那边毕竟隔了一层!”
江村长抬眼看了看江婶娘的丈夫江水生,江水生挨了他婆娘一手拐子,赶紧表态:“江大郎又不是没有后了,哪里轮得到外人来管?”
“我看禾娘管的就很好,她爱护两个弟弟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的,她管着才是正理!”
江村长还没说话呢,江根子就嚷了起来:“那怎么行?我家的产业可不能让一个女娘来管!”
江村长皱了皱眉:“放你的屁!这些产业哪个是你家那支传下来的?甚至都不是江大郎传下来,那是人禾娘自己琢磨出来的!”
“她现在姓江,琢磨出来的就不是江氏的产业了?”江根子可不虚。
还没出嫁呢,这产业就是老江家的!
江村长被他一噎,看了看柳哥儿问:“柳哥儿,你怎么说?”
“江村长,我们都愿意听姐姐的,阿爹走后就是姐姐养活我和榆哥儿。”
“不仅供我读书,开年还准备送榆哥儿开蒙,我们不要别人管。”柳哥儿眼神清亮,说话掷地有声。
榆哥儿也适时的在边上嚷:“我也要姐姐!”
“瞎说!”江根子急了,“江村长,这是我家的事儿,哪里由得了两个半大孩子做主!”
“而且江初禾现在没嫁出去还好说,改天嫁出去了,谁还知道这些产业姓江还是姓沈呢?!”
这话一出,连江村长在内都沉默了,无法反驳。
换句话说,江初禾和沈牧再怎么优秀,那日后也不是他们江家族里的人。
他们都知道这些产业是江初禾一手办下来的,但还都觉得她出嫁是不能带走的,而是默认留给柳哥儿的。
毕竟要是带走了,以后就算名扬天下了,人家也会觉得那是沈氏祖坟冒青烟了,跟江氏的祖坟没有一点关系。
江初禾气的要命,张口就想反驳——她是不会亏待两个弟弟,但这些产业也不是靠她一个人办成的,怎么可能没有沈牧的份儿?!
沈牧却摇了摇她的手,自己站了出来:“各位族亲,你们要是担心禾娘会带着产业嫁给我,那大可不必!”
“说的好听,到时候嫁给你了还不是你做主?!”江根子一嘴堵死他的话。
沈牧却笑了:“我想大家误会了,我跟禾娘结亲,是上门入赘的,以后这些产业都是禾娘的。”
“跟柳哥儿榆哥儿都没有关系,更何况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江二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上门入赘?!”
“牧哥儿这么个本事人,竟然愿意入赘?”
“嗨呀!牧哥儿早说肯入赘,那我就给我家玉娘提亲去了!”
……
江初禾听了沈牧的话都是一呆,她从来没想过沈牧会愿意入赘。
毕竟愿意上门入赘的人,不仅家里穷的叮当响,人才也差,更重要的是没一点养家的本事。
而且就算是这种样样都不行的哥儿,也不是个个都愿意入赘的,他们宁愿去更穷的地方买个婆娘来。
而现在,样样都出众的沈牧,竟然愿意为了她入赘江家?!
她有点急了,想让沈牧收回这话,毕竟入赘的男人在村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沈牧却拉住她,继续道:“大家放心了吧,以后江家可就有成年男人了,有些不该惦记的就把那些花花肠子放肚子里的好!”
他的眼神如箭,像是盯住猎物的隼,狠狠的盯着江根子,让他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这……这怎么行?”江根子大着胆子,还是挣扎道。
这回都不用沈牧再开口,江村长直接道:“怎么不行?牧哥儿既然肯入赘,那江家就是禾娘挑香火了!”
“二人都已经成人,做的决定就是有效的,你其他话就别多说了!”
江村长心里别提多美了,沈牧的本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江氏族里平白多了这么个好哥儿,搁谁当族长都要高兴的多吃一碗饭!
天色渐晚,大家伙儿见事情解决了,而且还吃了“沈牧入赘”这么个惊天大瓜,都心满意足的走了。
只留下江根子和江郭氏还梗着脖子僵持着,不过碍于沈牧还在场,两人倒是不敢再撒泼。
江根子心里虽然也可惜但也没话再说,可江郭氏就忍不住了。
阴毒的对江初禾道:“你可别得意,看你有家产就入赘上门的能有什么好货?!”
“给你们叔叔管,以后柳哥儿榆哥儿还能娶个婆娘,给个倒插门的管,能把你们一家子吃的渣都不剩!”
十里八村倒插门谁不多,但也绝对少不了,哪个有好下场了?!
江初禾听她这么说沈牧,转头抄了把扫把就冲了上去:“滚!以后再踏足我们家一步,我就叫牧哥把你们腿打断!”
她脸上还隐隐作痛,看着江根子腿还在颤,但是因为沈牧在背后站着,她就敢把这两个人扫地出门。
江根子和江郭氏骂骂咧咧的走了,因为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两人搀扶着走的很慢。
沈牧和柳哥儿还把王婶子夫妇送回了后面,这才进屋提着油灯看江初禾和林娘子的伤势。
看着江初禾左脸上印了五个手指印,沈牧心疼的手都抖了。
还好江初禾在柳哥儿手受伤后,备了不少现代的药,沈牧去找了瓶消肿的给她擦上。
江初禾又拿了个小白瓷瓶,分装了一些给林娘子,让她抹在伤处。
“多谢林姨护我,不然那老畜牲非打死我不可!”江初禾赶紧跟她道谢。
现在想想当时还有点心悸,要不是有林娘子在,自己可就要吃大亏了。
而江根子打完了自己,屋子里阿娘和弟弟们,哪个都幸免不了。
林娘子不在乎了抹了点药,疼的呲牙咧嘴还道:“可惜刚刚没抓住机会,要是能多踹那个老畜牲几脚就好了!”
林娘子自从死了丈夫来到江家之后,人就泼辣了不少,在村里敢说敢做,没几个敢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江初禾听了她的话,“嚯”的一下站起来,拉着沈牧就往外走:“牧哥哥,我跟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