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打算贸然进入王府,隐在暗处才更安全。
举子们果然用功,接近子时,还在以文会友,院里静悄悄的,小九留在这里,万一谁来了,也能有个应答,她们三人去找阿城。
曾经喧嚣的大街,此时静悄悄的,只有两边的红灯笼继续着白日的热闹,小酒馆里时不时踉跄着出来一个,还有着老板娘的客套话。
十日后就要开考了,京城来了很多举子,热闹的景象抹去了战时的凄凉。
三人身着灰色的衣服,很快就融入了夜色,加上速度很快,一直到王府墙外都没有被人发现。
小珠一个助力,林筝便跃上了墙头,里面黑洞洞的,几乎没有灯火,这会是不早了,仆人们也都睡下了。
“直接去主院!”
主院也静悄悄的,林筝没敢进去,打算去找找周冲,可他们来到外院,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林筝的后背冒起了凉气,一手一个,闪回了空间,先安全了再说。
“我怀疑阿城根本不在这里!”
“让珠丫头去找找呗,你自己瞎跑什么?”
老夏懒洋洋的说道,他早就想出声了,看人家忙的兴头头的,就没说话。
林筝只好放她出去,那只小瓶的出现,就说明阿城肯定遇到了什么,是不小心丢了,还是被人抢了?
小珠确认了主院没人,不过她带回一个好消息。
花园旁边有一个偏院,住着山谷里的那些孩子。
与此同时,皇宫一处偏殿里,皇帝紧锁着眉头,看着他的弟弟燕王和侄子城王。
“胡富财那厮难堪大用,辜负了朕的信任,所以,这次恩科太重要了,老七啊,你可得睁大眼睛,一定要给朕选几个有用之才,要是有人敢舞弊,朕就诛他九族!”
他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燕王,后者半响都没抬起头来,
“皇叔,这次主持恩科的大人都是我朝肱骨之臣,尤其是主考明大人,还是我们的启蒙师傅,为人最是刚正,您莫要思虑过重。”
他看着皇帝,这位昔日的五叔,登基没多久,感觉苍老了许多。
“留儿说的对!皇兄莫要思虑过重,舞弊肯定要惩罚,可诛九族会不会过重了,那些主考可都是我朝三大家族的人。”
这一诛牵连太广!
“你说的是,那就改为重典,你这个监察不能当摆设哟,若真有舞弊的,定要重办。”
听到皇帝改了口,燕王也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昔日儒雅的哥哥渐行渐远,代之的是愈来愈重的帝威,让他略有不适。
“这是镇南将军送来的奏章,南部又不太平了,若是粮草再不到,他们就要断粮了,老二去了南国,始终是个祸端!”
他看着城王,好容易凑出来的粮草,谁去送都不放心,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相信这个侄儿。
“留儿,你马上十六了,这次去南边要拿出威严来,镇南将军居功自傲,你这个监军不好做啊。”
他原本想召回所有的藩王,可实施下来才知道困难有多大,就连义王都敢找借口不奉召,别说那些兄弟了。
看来,此事还得徐徐图之,而淳王府的那些旧部,办个差事还行,做封疆大吏治理一方可就差多了。
他不得不更多的沿用旧吏,心里又结着疙瘩,想来想去,还是弟弟和留儿更让他放心。
“皇叔放心,钟将军性情是急躁些,对朝廷还是很忠心的,我去了只是帮着御敌,相处起来不会有问题。”
自从二皇子和公主逃回南国,边境就一直吃紧,他镇守南边这么多年,知道一旦打起来,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自己的家底偏偏又在这个时候丢了,找了这么久都没一点线索,一想起这个来,他就恨得不行,恨不得将胡富财碎尸万段。
“这次押送粮草也要万分小心,你爹留下的国库那就是个空的。”
太上皇一直被幽禁着,别人见不着,可他却经常去看看,没想到丢了皇位的他,比起从前还滋润了,人家说了,再也不用为国事发愁。
皇帝想到这里,站了起来,
“朕要去睡觉,你们也去睡吧,等明儿起来,咱们再议。”
原来,这俩被留在偏殿已经十几天了,皇帝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阴晴无常的,阿城想着马上能出京了,也不觉得难熬。
林筝到了偏院,让小黑进房去找人,没想到揪出来的正是周冲,他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人,恐惧一点点的消失了,
“您看起来很眼熟啊,”
“你家主子呢?他怎么不在府里!”
林筝没有掩藏声音,周冲一下子听了出来,激动的喊道,
“林姑娘,原来是您啊。”
“阿城不在府里吗?”
周冲彻底清醒了,连忙将他们让到了房里,
“王爷进宫了,听说和燕王一起,已经去了快半个月,昨儿楚二回来,拿了换洗衣服,说是皇上拉着他们议事,”
原来是这样啊,林筝放心的同时,更加疑惑了,那瓶子是怎么回事?
“楚二一直没有离京吗?”
“没有啊,王爷都不能离京,他当然得在身边伺候了。”
去怡红院的不是楚二,那又是谁?
周冲显然什么都不知道,谜团必须等阿城来解了,她没有再多说,婉拒了留下的提议,告辞而去。
疑团不消除,她是绝对不能露面的,是谁?竟然知道瓶子是她的,现在可以肯定,那瓶子一定是丢失了,里面的药液呢?和瓶子一起丢了?
林筝回到小院,久久不能入眠,她急于知道真相,可又不想贸然入宫,淑妃又一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难道是她么?
清晨,她被一阵的敲门吵醒了,看着华丽的床帏,想起来身在何处。
“周兄,你快醒醒,外面有人找啊。”
原来敲的是隔壁,她打了个哈欠,昨日睡得太晚,这会头还昏沉沉的。
“谁呀?这么一大早的,来讨债啊!还让人活不?”
“呃,是锦绣院的人,你是不是欠了人家脂粉钱啊。”
听着不怀好意的笑着,里面那位呸了一声,吱呀一声,有人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