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芷最后也不知道霍祁到底满意不满意。
他盯着她不说话，黝黑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被这样一双漂亮深情的眸子盯着看，鹿芷的心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她撇开头，走到一旁的红木矮柜边，拿起纱布、药物和其他用具，尽量自然地开口：“你该换药了。”
“嗯。”
霍祁应了一声。
他闲适松散地靠在床头，肩上披了一件深蓝色挺拓军衣，内里是宽松舒适的浅蓝棉质常服。鹿芷走到床前，看着他这一身齐整的衣裳，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
前几天他昏迷着，她怎么方便怎么来，常常把他扒得只剩一条底裤。
现在他醒着，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就……有点尴尬。
虽说大夫救治病人不应该有男女之分，但霍祁，到底是不同的。
“怎么了？”
见鹿芷站在床边迟迟没动作，床上的男人疑惑地抬眸。
“我听说霍家军里有一位随行的军医，要不，让他来帮你换药？”鹿芷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心虚道。
“呵。”
霍祁哼笑一声：“听徐副官说，这几天我昏迷的时候，你对我可没客气。怎么现在客气起来呢？”
鹿芷听出他话里的揶揄，被他激起好胜心，不想认怂，心一横，朝霍祁伸出了手。
“少帅话里的意思，是不想我对你客气？”
她说着一把掀开盖在霍祁身上的薄被，他的身体完完整整暴露在她眼前。劲腰长腿，身形颀长。
鹿芷坐到床边，纤白手指拉起他浅蓝棉质上衣的衣角，一边往上推，一边吩咐：“抬手！”
霍祁没想到她突然就动手了，在他记忆里，他幼时不会穿衣的年纪，他娘才会这样帮他脱衣服。霍祁嘴角抽了抽：“鹿小姐，我的手没伤，可以自己脱衣服。”
鹿芷从善如流地松开手：“你脱呀！”
她的眼睛像山间清泉一样干净灵动，霍祁从中看到了一丝挑衅的火光。
他好笑又克制地勾了勾唇，深蓝军装从肩头滑落，浅蓝里衣被他利落脱掉，露出大片精壮胸膛，起伏腹肌，和缠绕上身的白色纱布。
鹿芷毫不避让地盯着他动作，想展现出一个见过风浪的医者素质。
盯着盯着，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热起来。
她发誓，前几天他像个尸体一样安静躺着的时候，她的表现真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大夫，对他没有一点邪恶的想法。
但现在，他活起来了。
低眸抬手展臂间，处处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还一边脱衣服，一边用他那双清冷禁欲会说话的眸子牢牢锁住她。
她很难没有想法呀。
不过，这些想法在接触到白色纱布上的红色血渍时，全都戛然而止。
她一秒进入大夫的角色，小心翼翼地拆开缠绕在他腰间的纱带，看到重新渗血的伤口，怒气值瞬间飚满。
“你醒来以后，做什么去了？”
他腰间的伤口昨天还好好的，只要乖乖在床上静养，绝不会这样严重。
她气他胡作非为，手脚却麻利地重新为他止血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