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没做过啊……
伍月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停浮现这句话。
路遥走出来，就看到郭大忠像发了疯似的，手动不了，他就用脚踢，周轩按住他的脚，他就张着嘴巴想咬人。
场面一度混乱。
“放我走，我要见我女儿，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人是我杀的，你们还想怎么样！”
路遥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法盲是多么可怕。
杀了人，他却觉得自己是在锄强扶弱，觉得这是正确的。
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是这种想法的话，那岂不是乱套了？
路遥走过去，开口说：“刚才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你女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不用这样。”
“你说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你现在也出不去还不如老老实实呆着，早点把事情解决了，你也好早点见到你女儿，你说是吧？”
郭大忠慢慢安静下来，仔细想想，的确就像路遥说的这样。
他还要留着力气，还要回医院去见女儿。
“那我什么时候能有？”郭大忠还保持着理智。
一冷静下来，他就急忙问：“我女儿晚上要是见不到我的话，她会睡不着的。”
路遥背过身朝他挥了挥手，一遍又一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院子把幕后主使说出来的时候，也许就能离开了。”
她没时间在这里继续耗下去，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说实话，作为一个法医，实在不应该干涉这么多事。
她的职责仅仅只是做好解剖工作，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这一年不知道怎么了，大大小小的案子在这座城市发生，局里的人手严重不足。
二组那边更是在处理一起连环杀人分尸案，忙得不可开交。
沈知南在这个时候还住院了，组里没人愿意挑大梁，就连李安也只是口头上暂停工作。
沈知南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她，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稀里糊涂的接了下来。
做人都要有始有终，这是路遥的原则，也是她的责任。
把人安顿好，路遥领着周轩和莫娜，直奔养老院。
“去养老院，应该能找到点线索。”路遥说。
周轩想了想，快步跟上去，纠正路遥的说法，“路姐，那不是养老院，是敬老院。”
路遥摊开双手，“有什么区别吗？”
莫娜想了想，抢先回答，“有一个字不一样。”
路遥恍然大悟，“这样啊，那我下次说的时候注意。”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啊。”
三位老人家在敬老院住得很融洽，这也是路遥想不到的。
原以为他们可能会不适应，谁知，他们不仅适应，还与敬老院的人相处得那么融洽。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路遥决定试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话。
那也没必要再来打扰他们了。
将三位老人的那个带到不同的房间，这一次，路遥并不打算换人问，而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
不急，可以一个一个来。
第一位，伍月外婆。
看着面前这个只知道傻笑的老人，路遥一阵头疼。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婆婆，你叫什么名字？”
伍月外婆：“嘿嘿。”
路遥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变大，“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伍月外婆：“嘿嘿嘿。”
莫娜伸手捂着眼睛，“我觉得我跟着过来，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周轩也一脸无奈，小心翼翼地试探说：“要不然，换一个？”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路遥更是无奈，原本也是抱着侥幸心理，现在看来，这侥幸并不侥幸。
第二位，伍月外公。
“我……”
“月月，你怎么在这里啊，来，外公给你糖吃。”
路遥话还没说完，伍月外公就递给她一颗糖，嘴里不停念叨着关于伍月的一切。
的了！
可以直接下一位了。
第三位，伍月奶奶，这是三个人中唯一的正常人。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路遥懒得啰嗦，面对正常人，一切都变得好办起来。
然而，看到路遥的第一时间，奶奶木讷的重复着一句话，“人是我杀的，我杀了人……”
无论路遥说什么，她始终都重复着这一句话。
路遥脸色变了变。
她与周轩莫娜对视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唇中吐出一句话，“伍月已经承认，人是她杀的。”
奶奶的声音戛然而止。
苍老的双眼如同猎鹰一般，狠狠瞪着路遥，她突然情绪爆发，不顾一切地嘶吼。
“人是我杀的！”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伍月奶奶也因为情绪激动，被强制性带下去。
就在此时，一直在外调查死者身份的李安和钱多多也有了消息。
几人迅速回到局里。
此行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们可以确定一件事，伍月也参与了熊猫杀人案。
不然的话，她奶奶不会为了维护她，而有那样的情绪波动。
李安主持大局，打开投屏，“据调查，两名死者是附近的流浪汉，据悉，自从他们来到伍月家附近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路遥看着图片上的行踪，皱眉说：“从他们头顶上的伤口来看，是被人从身后袭击，敲晕带走。”
这两人还有不同程度的脑震荡。
李安点头附和，随即又放出几块砖头，仔细看，砖头上有淡淡的黑色。
“通过我和钱多多这两天的调查，可以看到，在这两块砖头上提取出伍月外公与她奶奶的指纹，以及两名受害者的血迹。”
“他们就是被这东西敲晕的？”莫娜问。
钱多多打了个响指，在李安喝水的间隙，继续接着说：“正解，上次不是在大熊面前发现梯子的痕迹吗，我们又检查了天台上的一系列杂物，在角落里发现了作案时用的梯子。”
“所以说，已经确定了吗？”即便有这么多证据支撑，路遥心中还是有些疑虑，“除了这些，还有造成死者彻底死亡的凶器，找到了吗？”
这个凶器，她推断是手术刀。
刀口没有丝毫来回切割的痕迹，可见刀的锋利程度。
想要准确无误地割开人体组织，要么是刚刚开刃的刀，要么，就是随时都能用的手术刀。
在他们这个家里，能够提供这把刀的人只有一个。
而能够给她提供刀的场所，只有他们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