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和傅友德两位老国公端着酒杯坐在酒桌上一言不发,只是满脸的笑意实在是没办法能藏得住。他们两家的孩子都在吴王朱雄煐的麾下统兵任职,虽然目前只是在一个小小的钟山卫里面,但却早已经被朱雄煐当做了自己嫡系。
与他们此时心请截然不同的蓝玉看到二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心理也是颇受打击。自己那么多的义子和庄奴,而且还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但却没有一人被朱雄煐选入出海的观摩团。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蓝玉脸上挂不住了,他着实想不到自己平日里对朱雄煐多有维护,却连一个出海的名额都没能捞到手里。
蓝玉看着大厅内兴高采烈的众人们,一时之间脸色阴沉了起来了,长年累月带兵作战积攒下来的戾气让大厅里为之一滞。热闹的场面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众人都是一脸疑惑的望向他,搞不懂这大喜的日子里蓝玉又发哪门子疯。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继续,待我到偏厅里稍坐片刻。”
蓝玉把酒杯向桌上一丢站起身来,就不再肯说过多的言语,直直的走向了开国公府前院的偏厅里。
傅友德因和蓝玉坐的比较近一些,把他刚才的表情变化看的一清二楚。傅友德和冯胜二人因为之前“东宫三师”的原因和蓝玉有了间隙,虽说现在几人之间的关系因为朱雄煐而略有缓和,但平日里的来往的次数还是寥寥可数。
傅友德不知道蓝大将军为何突然之间心情变得如此之差,于是他便小声的对一旁举杯畅饮的常家兄弟说道:
“你们两个谁去看看蓝玉是怎么了,今天这个日子他怎么吊起了脸色?这不是扫了咱们这一大帮人的兴致吗?”
常升进到偏厅时,蓝玉正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脸色阴沉的将要滴下水来。一旁的茶台上的茶具,此时也都被甩在地面上,满地碎屑看的常升也是紧皱起了双眉。
“舅舅,你这是为何啊?今天老爷子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今天咱们不是应该为雄煐那孩子高兴吗?”
蓝玉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不满的说道:
“你说说,今天雄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出海观摩海战的将领们没有咱们两家的人,他这是连自家人都相信吗?亏得咱们还在背后为东奔西跑,为他张目。就是你姐夫,他在世时也不敢如此对我。”
说完,蓝玉又闭上了眼睛,越发的怏怏不乐了。
正当常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门房常老三已经引领着东宫赶过来的太监马聪来到了偏厅的门口。
“二少爷,东边差马公公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你亲自查阅。”
常老三是常遇春时期留下的老人,常家三兄弟也都是他们这一批人从小看着长大的,多年来的习惯是怎么也改不掉了。即使常升现在已经是大明身份最尊贵的那一批人,但依旧是他们眼中顽皮捣蛋的二少爷。
常升出了偏厅,准备把自家外甥的贴身太监迎到里面,不料被马聪给拒绝了。
“公爷,殿下命我把信交到您的手上就要赶回去,虽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但也要防备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
马聪说完,和常升寒暄了几句就在常老三的带领下直奔后门而去。
“什么信,搞的神神秘秘的,这南京城里还有谁敢对雄煐动心思?”
蓝玉虽然对今天朱雄煐的安排很是不爽,却不能容忍别人去挑战朱雄煐的威信,毕竟那是自己姐夫的外孙,也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大明接班人。他蓝玉只是略有抱怨而已,但心底里还是认为那个位置,非朱雄煐不可。
“舅舅,一起看吧,看看雄煐这孩子说些什么?”
常升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到了蓝玉的身边,把信展开,稍稍的向蓝玉那边多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