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国
奄美岛边,楠木次郎满身血污的站在临海的崖石上。
隔海相望的日本国土上仿佛依旧闪耀着刀光。楠木家近六十年的努力最终还是化为了泡影,后龟山天皇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把天照大神留下的三神器交了出去。足利义满为首的北方武士集团最终笑到了最后。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损兵折将,一次次的被压缩可以活动的区域,身为皇室正统的后龟山天皇也被逼的向北方投了降,让南朝里,一众的拥护者心灰意冷。
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欣赏樱花了,家祖曾说过京都的樱花是最美的。每当樱花盛开的季节,漫天的樱花雨中,总有脚踏木屐的少女,手撑着花纸伞在樱花丛中露出身形。
与后龟山天皇诀别后,楠木次郎特意去了海港边上樱花树丛中,已过花期的樱花正从树上纷纷扬扬的落下,在漫天细雨里,在蜂蛹而至的武士脚下化为了泥尘。正如自己一直坚持的信仰一样,灰飞烟灭。
家臣们拼死把自己从刀光里拉了出来,被推上了已经升起了帆,正将要入海的船。而在海边上的高岗上,后龟山天皇也是满脸的泪光,为了保全那些拥护者,他在不甘中选择了留下自己,为拥护者们逃离国土争取了最后一点时间。
汇集在一起的残兵败将们,在几个月的征伐后,终于把驻守在这里的士兵都砍杀了,算是有了驻足之地。只是在这里,再也没有了如少女般美丽的樱花了。
越来越多的武士,越来越多被打散的将士们汇集到了这里,楠木次郎本已死寂的心又渐渐的活跃起来了,在这里,在这远离日本本土的海外,自己还能发展势力,未来还能去本土为皇室正统再去争上一争。
“楠木君,去了大明的人回来说,那汤和已经荣养了,福建,浙江那边的卫城没了他的监管,已经日渐疏松了。”
同样是被北朝足利家迫害,被逼出海的田中二条出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田中君,琉球国王是明朝老皇亲自册封的,如今我们占了他们的地方,大明如果有心定不会不管的。南下的人联系到了那个陈君了吗?我们从本土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也要想办法处理掉啊!咱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总待在这个岛上也不是办法。”
楠木次郎用手拢了拢被带着腥味的海风吹散的头发。
“之前去南洋那边去交易的船只被陈祖义给劫掠了,逃回来的兄弟们说他在那边已经做到了国王,势力已经扩张到了南方的大琉球上了,已经引起了大明的不满了。”
田中二条看着水天一色的远方,内心的贪婪已经溢出表现在了脸上。他稳了下心神,又接着说道:
“呵呵,大明,他们把力量都集中在了北方,东南沿海他们却疏忽了,也不知道他们当权者怎么想的,海上的产出不比陆上的少,如此鼠目寸光的人,怎么可以占据那个物产丰华的地方。”
“田中君,回头继续安排人和那个陈祖义谈一下,终年飘在海上的人,除了被别人当做乱臣贼子外,连个像样的身份都没有,只要他能协助我们劫掠大明,匡扶了皇室正统。我倭国愿为他打下大琉球,让他在那里称王坐祖”
楠木次郎为了心中的执念也是拼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皇长孙已经把朱元璋说动了心,大明正在建造新式的海船,把经营海外也当做了一种新的国策。
南京紫禁城
朱雄煐苦着一张脸,拿着朱元璋的字离开了奉天殿。
老爷子太黑了,在知道朱雄煐在宫外与自己母族那些人合伙做了生意后,伸手便朝着朱雄煐要属于自己的股子。
当看到朱雄煐从怀里掏出来了两份协议后,便不依了。一直说,朱雄煐年龄还小,不能铺张浪费,要勤俭持家。就像普通百姓家的老头哄孙子一样哄着朱雄煐,让他交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朱雄煐心不甘,情不愿。在看到朱元璋脱了自己脚上的黑布鞋后,他赶紧求饶,双手递着协议送了过去。一点小钱而已,除去给伤残士兵的抚恤金之后,他估计也分不到多少钱了,算了,他老人家高兴就行,给了就给了。
朱雄煐知道他老人家是担心自己年轻,怕自己花钱没有节度,老人家都是这个心思。总感觉自家的晚辈还小,做事缺乏考量。
朱雄煐手拿着朱元璋写下的几个大字,回到了东宫。
他发现自己的三弟朱允熥对儒学越来越不上心了,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我能读书识字就可以了,学那些之乎者也拿来干什么。于是朱雄煐的书房里就多了一个常客。
用过了晚饭之后,朱雄煐拿来了朱允熥尝试着做的习题。在一些错误之处给出了指点。
次日,朱雄煐一早就带着侍卫们去了蓝玉提供的院子。
蓝,常两家储存的木料已经陆陆续续的送来了,一根根价值让后世人咂舌的珍贵木料就随意的摆放在院子里。
钟山卫那边连夜浇铸的钢制零配件也被一辆新鲜出炉的四轮马车拉了过来。
朱雄煐不得不感慨这让人惊叹的中国速度,原来在古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殿下,小的昨日回去之后,就和刘大人他们商议了一下。刚好他们那里有一炉钢水还没浇成钢锭,就连夜做了泥范,浇成了车轮和配件。”
三个木匠回钟山卫收拾自己行囊时,看到了那些原先的二轮马车,就起了先行改装的想法,于是便找到了刚加了官身的刘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此时的刘满正不知该怎么表达对吴王殿下的感激之情,木匠们的提议刚好让刘满有了表现得机会。
找到了事做的刘满,亲手和好了泥,又从马车上拆下了一个车轮,做起了车轮的泥范,然后是车轴,和封堵的盖板。自己的几个老搭档,见他迟迟没有回住处,便寻了过来。结果又被刘满抓了,在作坊里整整忙了一夜。
天色微亮,士兵们出来跑操时,他们也忙好了准备工作,就着手开始了组装。
当士兵们结束了早练,冯诚开始每天例行讲话的时候。
“我艹,你们造的那是什么鬼?”
高台上,手持铁皮大喇叭的冯诚被惊呆了,一匹驮马拉着一辆四个轮的马车在他们面前秀了一个华丽的大转弯,拉着大半车奇奇怪怪的钢件驶到营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