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真人的闭死关一事,在修仙界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为了防止夺权,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能闭关成功,将一举突破现状,其他门派的觊觎亦或是夕云内部虎视眈眈将不足为惧。
也有的说是心灰意冷,选择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 大多都是趋于前者的猜想,毕竟做了几百年的正道领袖,心性认知总不会那么不堪,因为小小的纷争而自暴自弃,青木真人多么长久的岁月,挫折苦难也不知吃了多少,怎会不敢面对挑战而选择退缩,肯定是破釜沉舟罢了。 长夜漫漫,日月轮转,时间总是不急不缓地走着,在人们的叹息中,欢笑中流逝。 夕云观的弟子窃窃私语者不在少数,他们最能切身体会到宗门内部的暗流涌动,或许永远不会到达生死争斗的地步,可是正天殿和绝天殿的对立,是个人都能感受出来。 青木真人在这个时候闭关,便意味着夕云观的大权旁落到掌管刑法的玄阳主座身上。实在是可笑可悲,又让人无言以对。 绝天峰最得意的大弟子蓝逸飞远走他方,齐天殿的主人、夕云观的掌门青木真人却闭了死关,夕云观最具实力的两大主峰,老少两辈都有属于各自的凄凉。 “师父,嬛绫师叔邀请你过妙音峰去聚一聚。”殿门外有弟子的声音传来。
玄阳真人搁下手中的狼毫笔,小心放回原处,刚才画好的道符拾起来,走到殿门处交给传话弟子。 “将此符交予你易寒师兄,他自会知道处理。”言罢,玄阳真人便消失原地,弟子反应过来时,手持道符抬头只看到月光下一道身影远去。 妙音峰与绝天峰的距离还是蛮远的,算上附属山峰的阻碍,寻常人走个几天也是可能的,但是玄阳真人何等修为,御空的速度惊人,说是缩丈为寸也不为过。 很快便到达妙音主峰的下方,山脚有着和其他主峰一样的守山门弟子,今夜倒是几个颇有见识的老弟子守山门,因此看见玄阳真人也不去阻拦,只简单说两句便领着玄阳真人上山。 以主座的身份,夕云观中属实该是没有阻挡,直接上山稳坐客厅等候就行,但玄阳真人本性一丝不苟,并不愿让弟子们为难。 掌管刑法多年,加之修为道行越发深厚不见底,弟子们对着玄阳真人仿佛面对一座高不可攀只可仰望的高山,见他严肃面目又仿若面对暗黑深渊,未知的恐惧时常让他们束手束脚,无所适从。 现在就是如此,带领玄阳真人上山的弟子,额头不由自主冒出几滴冷汗。 玄阳真人看在眼里,不说话,他没有理由对嬛绫的弟子说教,也不愿去做,只是想着,距离上次登上妙音峰已经好久时间了,嬛绫师妹深夜邀请究竟有何要事。 难道是青木的事情?玄阳真人想着,却又顾自舍弃这个荒诞的念头,应该不至于。 峰都是女弟子居多,因此房屋道场都显得秀气典雅,但又不同于苏凝师太那边紫竹峰的清冷,多出一分幻境般的缥缈感。 “玄阳师伯,师父叫您直接去殿里相见。”
玄阳真人刚开始被领到一个厅坐着,有女弟子奉上香茗,他刚饮下几口,深感妙音峰的茶水不同寻常,嬛绫师妹倒是会享受日子。 但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匆忙,要不是自己没多想先了饮茶水,只怕一口都喝不着。 也罢,正事要紧。 披弦殿内,嬛绫师太来回踱步,俏色染愁,眉头紧锁。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玄阳真人的到来,才停止。 “师父,玄阳师伯来了。”
女弟子行了一礼,对嬛绫师太道,恭恭敬敬的,玄阳真人就站在她身后听其禀报。
“好了好了,你且退下,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应该是你值守山门了吧。”嬛绫师太赶紧摆手道,似乎很是焦急,但饶是如此还依旧记得吩咐明日的事情。
“师妹,我以为你慵懒过日子,没想到却如此上心门下弟子和主峰的事物,连哪个值守山门都记得一清二楚。”玄阳真人难得一笑,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心恭维。
“师兄莫要取笑我,还是说正事要紧,此事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嬛绫师太若是在平常的日子,肯定会还击一下,反过来调侃师兄案牍劳形,但此刻她却一反常态忧心忡忡道:“你应知晓咱每一座主峰的都有各自的法阵罢,现在幽莲却因此出事了,我完全没有头绪,因此找你来深夜商量。”
玄阳真人听到这,确实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便也不打断她的话,等她说完。 嬛绫师太一五一十说出来,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心爱的弟子太过叛逆,与自己顶嘴,嬛绫师太和弟子幽莲拌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这一次却出了大事。 幽莲自从跟夜晚婷一块儿去混元门之后,回来就跟自己说蓝逸飞师兄本无大错,却莫名受到囚禁之苦,还说什么神力难挡,魔神之力更难抵制,扬言应给蓝逸飞师兄找回公道,带回夕云观静养,否则后患无穷。 嬛绫师太只当她胡言乱语,虽然她爱惜夕云观同门师兄,自己是欢喜的,但有些话实在不该说出来。 “对不住,师兄,我……逸飞那孩子,我们须得从长计议,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但若是任由风言风语流传,对他更是不利。”
嬛绫师太知道戳到师兄的痛楚,随即道歉,但也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没什么,你继续说。”玄阳真人将痛色掩藏,深夜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但没想到,我将幽莲关闭在后山面壁思过,法阵本需要我亲自触发才能开启,岂料幽莲关闭几天也不知用什么法子竟撬动了法阵,她身陷其中,阵眼凭空出现一把古琴,将她定身离开不得。以我修为竟是不能撼动半分,奇诡得狠。”嬛绫师太越说越急:“师兄,咱师父,甚至祖师也没有提及此事罢。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