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
蕾妮目光死死的看着桌面上的骰盅。
手用力的扣紧，长指甲都陷入了桌面的绒布之下。
季南初叹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身上披着楚衍的外套，在肩上滑落了。
楚衍站起来伸手帮她把衣服重新披在肩上，目光中满是宠溺。
季南初双手环胸：“愿赌服输。”
“按规矩，若是你犯规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赌场规矩繁多，其中愿赌服输是最大。
有规矩，才能约束江湖人。
若是蕾妮在现在反悔，别说楚衍会不会出手了，怕是戴维斯家族就不会让她下了这艘船去。
蕾妮缓缓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季南初。
在众视之下，蕾妮不可能反悔，她也深知自己付不起那个代价。
蕾妮眼眶泛红，眼球里也布满红色的血丝，饶是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低头向季南初服输道歉：“对不起。”
季南初闻言，缓缓扬起了嘴角。
这才是胜利者的表情。
与此同时。
赌场上方的二楼护栏旁，正站着两个人观看了整场的赌局。
正是赌场的东道主莱尔首席跟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
此人名为柏德温，他站在莱尔首席的身旁，手上拄着一根黑木镶银的蛇头拐杖，气场看起来很是阴鸷低沉。
刚才两人就站在这里，观看了整场赌局。
柏德温沉沉的说：“她刚才看似没怎么摇晃骰盅，实则是将劲用在了开始的那几下，看似新手，其实是老手才会用的手法，并且这个女人的身上，倒有云栖的影子。”
“跟她对赌的那个女人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人不像是普通人，来历倒是可以好好查查。”
莱尔视线放在季南初的身上：“这个人，来自z国。”
柏德温闻言，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
莱尔当初将江隶送走，他不是不管江隶，只是他不得不将他送走。
江隶不仅要离开欧洲，还要离开的远远的，让谁也找不到他，所以莱尔选择将年幼的他送到了百花村。
这些年，莱尔可是对百花村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的。
也自然清楚的知道季南初的身份，她跟自己的儿子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啊。
“她的手法你熟悉吗？”莱尔轻轻一笑。
柏德温似乎在莱尔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滞：“难道，真的是她？”
在当今世上。
只有三人会刚才季南初使用的骰子技巧。
其中一人就是站在莱尔旁边的柏德温，被称为赌坛教父的男人。
另外一个人远在法国还在街头卖艺呢。
而最后一人，便是已经消失了二十几年的赌坛神手云栖。
莱尔抬手抚上袖口上的宝石：“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她教会这个女人的赌技。”
“能跟楚衍站在一起的女人，绝对不能小觑。”
能与强者站在一起，所有的人脉都是假象。
能跟强者真的建立关系的只有三种可能，一跟他同等的财富，二拥有他需要的能力和资源，以及最后一个，和他具有同频的智慧。
很明显，季南初在这三者都符合。
她与楚衍站在一起，真的出奇的登对。
即便在场所有的人都还并不清楚季南初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
可是在他们的眼中，完全不认为季南初跟楚衍这等身份的男人站在一起是突兀的。
甚至他们还会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才是养眼的存在。
…
从赌场出来。
他们来到甲板上。
季南初靠在护栏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呼，舒服。”
楚衍背靠着护栏，面朝着季南初，见她脸上笑容，问道：“赢了几千万就很开心了？”
季南初扬眉：“当然不是。”
几千万并不能让季南初这样开心，让她开心的是因为她赢了蕾妮。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玩牌。”
季南初侧首看着楚衍，说：“当时云婆婆教我的几招，我还没试过，今天第一次用，没想到这么好用呢。”
是的。
季南初真的是一个新手。
只是教她赌技的人可不是新手。
不过也得亏是季南初聪慧了，小时候只是看着云婆婆哄她开心的几招，她就学会了。
楚衍：“是吗，谁教你赌技的？”
季南初：“云婆婆。”
“小时候，她逗我开心，就会给我变扑克牌，后来我就学会了。”
“云婆婆还教我做饭，感觉她什么都会，只是赌技她并没有教我很多，这两招都是我偷偷学的，她说不让我学这些不好的东西。”季南初看着楚衍笑意弯弯，说出这些话。
楚衍颔首：“确实，以后你别再赌了。”
季南初虽然本来就对赌没什么兴趣，但是听到楚衍这样说，还是问道：“为什么？”
楚衍垂下目光，想了想开口：“嗯…就像是你那个云婆婆说的，学点好的。”
其实，楚衍在刚才听到季南初的形容之后。
大致已经猜到了季南初口中说的云婆婆，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赌坛神手，云栖。
楚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栖会是从小看着季南初长大的「云婆婆」，但是他觉得，季南初从小长大的那个村子，怕不是一般的村子，在里面的村民，也肯定不是一般的村民。
如果楚衍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的云栖似乎退圈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招惹了很多仇家，云栖后来才消失在赌坛中，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
而现在，季南初所展现出来的三招两式都是云栖所教的。
并且听刚才季南初所讲的，她应该是对这个「云婆婆」年轻的事情并不了解。
楚衍是怕万一被谁认出来了，季南初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季南初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让他感到惊喜的呢。
楚衍越来越对季南初感到好奇了。
季南初听到楚衍的话，扁嘴切了一声。
“不过，我赢的钱，等会下船就能兑换成钞票吧？”她眸光溢彩。
楚衍点头：“嗯，怎么了？提到钱还是这么开心。”
季南初：“我答应了要给他们带伴手礼回去，正好这买伴手礼的钱不就来了吗。”
楚衍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这时，陆域从旁边走了过来。
恰好听到了季南初在说买伴手礼的事情。
陆域笑道：“小可他们可有福了。”
说完他在楚衍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什么，楚衍眸中晦暗一瞬，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低声：“处理了。”
陆域点头：“知道。”
季南初问：“什么事情？”
楚衍淡淡笑：“查到刚才是谁往楼梯上洒酒水的人了。”
季南初一愣，没想到楚衍竟然还花费时间去调查这件事，不过…
难道这件事不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