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显允手上的动作停住,盯着洛瑾的眼睛,看出了里面的焦急,也顾不得什么箭在不在弦上了。
反身而坐,小心的抱起洛瑾,紧张的问,“哪疼?这儿吗?还是这儿?”
他的大手在她小腹处来回的摩挲。
洛瑾松口气,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这儿。”
“福禄!快!快!快!”萧显允急的大声唤了福禄好几声。
福禄赶着马车,刚刚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时,就掏出随身携带的棉花球塞进了耳朵里。
萧显允见福禄没反应,一脚踹翻了马车上的茶案。
咣当一声巨响,惊的福禄一哆嗦,还在感叹:皇上玩的真是越来越大了!
忽然感觉有些不大对,赶紧掏出耳朵里的棉球,就听见里面皇上急声安慰皇后的声音。
福禄这才明白过来,手里的马鞭挥舞,马儿迅速的跑了起来。
里面的萧显允见车速快了,便没再叫福禄。而是柔声的问洛瑾,“现在感觉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洛瑾握了握他的手,微微一笑,“没那么疼了,皇上不必担心。”
萧显允抵着她的额头,“你可吓死朕了!”
进了宫,萧显允直接抱着洛瑾去了最近的崇政殿里供皇上临时休息的寝殿。
刚刚皇上抱着皇后焦急的下了马车,福禄就发现问题了,没等皇上开口,马上就派人去请太医了。
萧显允小心翼翼的将洛瑾放在龙榻上,又问,“还疼吗?”
洛瑾这是第一次来这里,还在四处张望呢,就听皇上的问话,笑着拉起蹲在自己面前的他,“不疼了,真的,皇上不必担心。”
“嗯,你先别乱动,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萧显允揽着洛瑾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太医进来的时候,衣襟都被福禄拉扯开了,只匆匆拢了一下,就听皇上厉声开口,“快,快给皇后看看!”
太医见皇上仍紧紧的搂着皇后,一时有些犯难。
洛瑾见太医的样子,抬头对着皇上微微一笑,“皇上,您先放开我,不然太医没法把脉了。”
萧显允将洛瑾的一只手腕牵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太医,“如何不能把脉?”
太医看看皇上,又看看放在皇上大腿上的皇后的手腕,硬着头皮上前,“微臣这就给皇后把脉。”
顶着头上皇上锐利的目光,太医的手都有些发抖,透过薄薄的丝帕,太医终于稳下心神,认真号脉。
过了几息,太医的抬起又放下,皱着眉再次把脉。
洛瑾看看皇上。
萧显允接到洛瑾的目光,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尽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乖,别担心,没事的。”
嘴上劝着洛瑾,眼睛却紧张的盯着太医脸上的表情。
又过了几息,太医终于抬起手,收起洛瑾手腕上的丝帕,犹豫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从脉象上看,娘娘脉象平稳,可又偶有些快速,但毫不紊乱......”
洛瑾听后,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小手不自觉的抓紧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
萧显允感觉到手上的用力,看了一眼洛瑾紧绷的小脸,转头对太医喝道:“住嘴!你就说皇后到底怎么了?”
太医还在捋着胡子分析,被皇上打断后,见皇上一副怒气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是该“住嘴”还是该“开口”。
瞬息过后,太医马上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对洛瑾说,“娘娘不必担心,您大概是有喜了!”
萧显允当时就怔愣住了。
太医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如此呆愣的样子,虽然心中好笑,可无论如何也不敢表现出来,继续说道,“可能是日子尚短,现在脉搏还不大明显,”
“大概?”萧显允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根本没注意到太医现在说的话,接着太医上一句话,一字一顿的问道。
太医被皇上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明白过来后,应道,“回皇上的话,是的,可是日子尚短,脉象不大明显,娘娘这些日子注意一下,过些日子微臣再来给娘娘把脉,到,”
“幼幼!”萧显允再次打断太医的话,激动的看向洛瑾。
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洛瑾之前就隐隐的有些感觉,今日只是确定了而已。
她没想到,自己刚刚停药也就三四个月,这么快竟然就怀孕了。
“听见了么?幼幼!你有了朕的孩儿!”萧显允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洛瑾低下头,双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小腹。
没有的时候她并不期待,反而有一些反感。
可一旦有了,她又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化掉了。
她想着白白胖胖的崇哥儿,还有甜糯的月姐儿,不知道自己的孩儿,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招人喜爱。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问出了口,“皇上,你说他会像月姐儿和崇哥儿那样可爱吗?”
萧显允此时的心情不比洛瑾镇定多少,他一个劲儿点头,“咱们的孩儿,必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
福禄见帝后俩人说的差不多了,喜笑颜开,刚要高声呼喊祝贺的话。
萧显允突然转过头,“福禄!”
福禄的衣角都撩起来了,腿都弯了一半,被皇上突然这一声,吓得差点没栽倒在地。
萧显允唤过福禄后,又看着太医,“太医!此事先不要声张!”
转而又对福禄吩咐,“从今日开始,凤鸾宫闭门谢客,就说皇后......”
说着,萧显允温柔的抚摸洛瑾的脸颊,眼里有笑也有愧疚,“就说皇后娘娘要为国祈福百日,任何人,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入凤鸾宫半步!”
“幼幼,委屈你了......”萧显允疼惜的说道。
洛瑾看着皇上,摇摇头,没有半分委屈,反而有些欣慰,“谢谢皇上!”
萧显允将洛瑾揽在怀中,抵着她的头顶,声音低的微不可闻,“朕......”
洛瑾伸出双臂,环上他的劲腰,“皇上不必说,我都明白的。这也是我希望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