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怨洛瑾,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疼。她宁愿自己的儿子风流一些,也不想让他为了一个女子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此生载在情之一字上。
武安侯拍拍都没默默流泪的妻子,颇为骄傲的说:“咱们的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也别太伤心,太医不是说了吗,都是外伤,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
男人的想法跟女人不同,武安侯看来,这才是他们武将之家的男儿!
苏夫人才不管那些,默默守在着昏迷不醒的苏江沅床边。
苏江沅昏迷的时候,嘴里还不停的叫着洛瑾的名字。
终于,苏夫人见儿子慢慢的睁开眼睛,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江沅?你醒了?你要吓死母亲了!呜~呜~”
苏江沅眼神空洞的望着床顶,一动不动。
苏夫人见他一副了无生息的样子,更加担心了,手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动,呼唤:“儿子?江沅?”
苏江沅费力地抬起手,将母亲的手握住,两行清泪无声落下,转头看着母亲,悲痛的说:“母亲,我,我......”
武安侯见儿子醒来,很是高兴,安慰道:“你放心,沈家那丫头好得很。”
苏江沅的脑子里都是洛瑾跳下悬崖的那一幕,冷不丁听父亲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苏夫人双手握着他的手,连哭带笑:“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苏江沅终于听懂了父亲的话,难以置信的问:“母亲,父亲说的可是真的?洛妹妹她,她没事?”
苏夫人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还是说道:“是,你就放心吧,她很好。昨日沈大人来过了,亲口说的。”
苏江沅眼角的泪都没流干净,就高兴地笑起来。
他转过头,平躺着,盯着床顶,不停的笑着,口中念叨:“真好,没事,真好......”
苏夫人见儿子这幅样子,看了武安侯一眼,夫妻俩双双无奈的摇了摇头,悄悄的出了屋子。
门外,苏夫人回头看一眼屋子,悄声说:“侯爷,要不你去探探沈家的口风?能不能先把亲事定下来?”
武安侯笑着点点头:“好,过几日我就请沈正庭喝酒,顺便探探。”
洛瑾落水的第二日傍晚,长影就去了御书房。
萧显允放下手中的折子,问:“可是有结果了?”
长影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前递给皇上。
萧显允看了他一眼,才接过他手中的纸,展开,越看脸越沉。最后,“啪”的一声,将那张纸拍在书案上,含着怒气问:“上面招的可都属实?”
长影低头回道:“回皇上,千真万确,属下特意去求证过。但沈二夫人是否那么凑巧,找的人恰巧就是平王余孽这件事,臣没有查出来,线索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哼!”萧显允怒极反笑,“既然不是巧合,那就一定会留有线索!你给朕仔细的查!朕不信查不出来!”
“是!”长影应道,他抬头看了一眼皇上,问道:“那现在......”
萧显允一抬手,“这事不急,慢慢查。现在么,你去定国公府,把它交给首辅大人!”
说着,萧显允将那张记满刺客供词的纸又甩给长影,接着说:“就跟首辅大人说,宫里的事,不劳他费心,朕自会解决。至于定国公府的事,朕等着他的交代!”
长影领命而去。
福禄从俩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大概弄明白了,这件事是沈家二夫人所为,那么,宫里的沈容华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福禄不禁打了个冷颤。京城里谁人不知,定国公府最是一团和气,后院也算干干净净。
谁知道,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往皇上的心尖子上撞,这是都活腻歪了吗?
本身就冷厉孤傲的皇上,如今更是叫人不敢直视,更不敢靠近。
福禄见皇上把玩着一枚玉佩,敛目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静静地站在旁边,不敢打扰。
过了一会儿,萧显允看向福禄:“宣沈容华觐见!”
福禄身子一凛,躬身答应后,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门,他站在高高的廊下,望着远处没有尽头的宫殿,心想:后宫之中还没有一位嫔妃来过御书房,没想到如今破了例,却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哎,这个沈容华......
沈容华今日的心情很好,早上起来就对身边的宫人有说有笑的。
福禄来的时候,看到的紧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不知道的,以为她们主仆多么和谐呢。
宫人通报后,沈容华一听福禄亲自来的,还是傍晚这个时辰。一般情况下,只有皇上召哪个嫔妃侍寝,才是这个样子。
这么一想,沈容华顿时激动不已。众所周知,皇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后宫了,这第一次来,就是召自己侍寝。
沈容华兴奋的问彩衣:“彩衣,你快看看本主子有没有不妥之处?”
彩衣替她整理整理发髻,笑着回:“主子妥当的很,没有比主子再好看的人了!奴婢先恭喜主子了!”
沈容华害羞的嗔了她一眼:“净胡说!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彩衣信誓旦旦的说:“这个时辰,还是福陆大人亲自来的,不是好事儿是什么?”
沈容华抿嘴一笑:“好了,咱们快出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然后扶着彩衣的手亲自迎了出来,矜持的摸摸自己的发髻,笑着说:“福禄公公怎么还亲自来了,怎敢劳烦您呢,随便找个小公公就好了。”
福禄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一礼:“容华娘娘言重了,奴才就是个跑腿的,说什么劳烦不劳烦呢。皇上有请,容华娘娘请吧!”
福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容华见他不甚热络的样子,心里鄙夷了一下,故作为难的说:“公公来的匆忙,本主子还未梳洗打扮......”
福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容华娘娘!您还是别让皇上久等了!请吧!”
又重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容华的笑容僵在脸上。彩衣悄声劝道:“娘娘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是以皇上为重。”
沈容华一听,愤愤的甩甩帕子,没看福禄,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心里却想:一介阉人,等本主子受宠之后,看你怎么巴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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