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点头,很满意洛瑾的表现,并没有因为皇后赏赐而沾沾自喜,也没有因为一串难得的手串而爱不释手,簪缨世族的女儿就该这样,可不能养成一副小家子气。
午饭后,洛瑾陪着祖母歇晌后,又玩了一会儿,姜氏就来了。
进屋姜氏就说:“晌午前我就想过来了,母亲派人告诉我说没什么事,儿媳也就这会儿才来。”
老夫人知道姜氏说的是甘嬷嬷来的事,因为她也没弄清甘嬷嬷来的目的,所以就各院发了话,不必来请安。
老夫人点点头,说:“嗯,坐坐就走了,她没提,我也就就没让大家伙折腾。”看向洛瑾又补充一句:“送了幼幼一副手串,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老夫人看姜氏听后却没多大惊讶,不免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姜氏看了看周围的人,老夫人给杨嬷嬷使了个眼色,杨嬷嬷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幼幼也被林嬷嬷抱走了。屋内只剩下婆媳二人。
姜氏低声说道:“也许是因为六皇子。”
老夫一愣,看着姜氏,让她继续说。
姜氏又说道:“前几天,六皇子在外面遇到了埋伏,受了重伤,逼不得已躲进咱们府里,偶然间被幼幼救了。”
老夫人一副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模样,吓得姜氏赶紧端起茶水递到她的的手里。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才稍稍缓过神,声音发紧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姜氏不敢耽搁,赶紧说道:“六皇子因受了伤躲在山洞里行动不便,幼幼在附近玩耍,不小心就遇到了。她看六皇子的伤口流血不止,就去荷塘边采了一种什么刺儿草,给敷上,这才及时止住了血。”
“她的手就是采摘那种草时划伤的。”姜氏又小声的补充一句。
老夫人气的抖着手,指着姜氏,厉声说道:“你们,你们竟敢让幼幼如此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怎么办。”
姜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老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哭着腔声说到:“母亲息怒!是儿媳没看顾好幼幼!”
老夫人顺利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狠狠的瞪了姜氏一眼。
姜氏怯懦的说:“母亲,您消消气!儿媳跟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了。”
老夫人抽回自己的手,使劲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姜氏起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幼幼怎么知道那种草能止血?”
姜氏坐回玫瑰椅,颇为无奈的说:“平时幼幼就喜欢看医书,说是喜欢上面的花草,我也没当回事。无事时,我跟夫君也会给她读一读。谁知道,她就记住了呢。”说完,还委屈地偷看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也一副惊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叮嘱道:“这事谁也不能说!我指的是幼幼救六皇子,以及认识草药的事!都不能说!”
姜氏点点头,赞同的说:“夫君跟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怕慧极必伤。这不,按理说幼幼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我也打算过一阵再说。”
老夫人心有戚戚的点点头:“这样也好,平时看着幼幼也就是比别的孩子早说话,懂事,没想到她还有这等天赋!”
姜氏感叹:“我宁愿她笨一些,普通一些,左右有我们护着。”
老夫人却说:“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她比别的孩子可能也就是多认识一些草药而已,以后不见得是坏事。”
姜氏想了想,明白婆婆的意思,点点头。
老夫人又说道:“幼幼大了,身边伺候的人也该多一些了,现在加上乳母也才三个人,如若当初多点人跟着她,也不会让她落了单,碰上那等事。”
姜氏想想,确实是这样。
从洛瑾出生以来,就住在主屋后面的抱厦里,这样离她近,照顾也方便。这要是增加伺候的人,就得搬出主屋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老夫人看姜氏犹豫的样子,喝口茶,劝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无非不想幼幼远离你,其实也不必伤心,你舍不得,就晚两年再给她单独的院子,就先让她住在跨院,也就是几步路的功夫。”
姜氏还是狠不下心,不好意思的笑笑。
老夫人嘲笑的瞥她一眼:“看你那点子出息!三个哥儿搬出去时也没见的你这么舍不得,明显就是偏心!”
姜氏看婆婆打趣自己,也俏皮的回道:“母亲还说我偏心,您又何尝不是?偏的比儿媳还厉害呢!”
老夫人听后哈哈哈大笑,爽快的承认:“那是幼幼值得我偏心!”
婆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姜氏就带洛瑾回了韶光院,一家六口一起用了晚饭。
十三岁的沈瑾泽通过了今年春季的院试,是当今盛明朝最小的秀才。文武双全,越来越沉稳,也越来越像沈正庭。
十一岁的沈瑾泓也初现少年英姿,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不笑似笑,是三兄弟里最腹黑的一位。
八岁的沈瑾泊依然一副跳脱的性子,同样是桃花眼,大哥是严肃深沉,三哥是风流狡猾,他则是活泼豪爽的。
此时,三个哥哥正围着洛瑾,看她手上的伤。
大哥沈瑾泽小心翼翼的拆开细布,仿佛对待一件绝世宝贝一样。洛瑾本来就不觉得是多么严重的伤,可看着哥哥们如此珍视自己,不知不觉就湿润的双眼。
三哥沈瑾泓见了,以为她怕疼,赶紧抱住洛瑾的头,按在怀里,温柔的安慰着:“幼幼不怕,一会儿就好了。”
沈瑾泊在旁边大呼小叫:“大哥你轻点,妹妹都疼哭了!”
沈瑾泽没吭声,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小心了,拆开细布看看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这才轻呼一口气,放心了。
这一幕看的沈正庭和姜氏无奈的摇头苦笑。姜氏看了一眼沈正庭,起身去了内室,沈正庭挑挑眉,看着忙乎的兄妹四人,跟在妻子后面也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