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瑾泽三兄弟也从书院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门口的小丫头偷偷告诉他们,说妹妹惹母亲生气了,哭的可伤心了,院子里都能听见。
三兄弟一听,几步就进了屋,沈瑾泽沈瑾泓先淡定的去跟母亲请安。沈瑾泊一进屋就窜到榻边,看着妹妹眼睛肿肿的,可怜吧唧的小模样,顿时小拳头挥得老高:“幼幼,你告诉七哥,谁欺负你了!看七哥揍不死他!”
姜氏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要揍死谁?”
沈瑾泊缩缩头,重新站回两个哥哥身边,规规矩矩的给母亲行了一个礼,不情不愿的说:“儿子见过娘。”
沈瑾泽趁机来到洛瑾身边,抱起她坐到榻边的凳子上,摸摸她的小脸,心疼的直皱眉,埋怨的看着母亲:“母亲,幼幼还小,若是惹您生气了,您好好跟她说,实在不行,等我们回来一起跟她讲!”
沈瑾泓泽绕到母亲身后,替母亲捏捏肩,捶捶背,讨好地说:“就是,这么多年母亲大人养育我们四兄妹辛苦了,怎么能如此却让母亲生气呢!”
说着故意板起脸,看着洛瑾说:“幼幼,跟母亲认错了吗?”
洛瑾心里叹口气,表面却是乖巧地看着两个哥哥,糯糯的说:“幼幼错了!”
又转头看着母亲说:“娘亲不生气。”
姜氏拍打次子给自己捏肩的手,冷哼一声:“哼,你们兄弟少在我这唱双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沈瑾泽沈瑾泓赶紧站起来,弯腰请罪:“儿子不敢!母亲息怒!”
姜氏横了他们一眼,看着小儿子说:“你呢?拳头不是挥得挺高?”
沈瑾泊看看两个哥哥,立马狗腿的抱住母亲的腰,讨好的说:“娘您误会了,儿子是要揍欺负您的人!”
姜氏余光瞟了一眼他,下巴朝洛瑾一扬:“呶,气我的人在那呢,我看你怎么揍的?”
沈瑾泊装作气势汹汹的站在大哥面前,看着被大哥牵在手里站在他腿边的洛瑾,故意凶巴巴的说:“再惹母亲生气,看你长大了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回头跟姜氏说:“娘,等幼幼大了我再揍她,太小不长记性。”
看着小儿子耍宝的样子,乐得姜氏都直不起腰来了,宋嬷嬷和秋菊眼泪都笑出来了,沈瑾泊挠挠头,嘿嘿地跟着笑,洛瑾也跟着三个哥哥一起拍手大笑。
晚些时候,沈正庭回来陪妻子和四个孩子用过晚饭后又去了书房。
沈瑾泽若有所思的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又跟母亲说了一会话,借口回去读书,也离开了。刚出韶光院内院,回头就见三弟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自己。他笑着说:“三弟,你的院子不是这个方向。”
沈瑾泓没停下脚步,径直走到他跟前说:“大哥以为我是七弟那种脑子吗?走吧!别让父亲久等了。”说着继续向沈正庭书房的方向走去。
沈瑾泽摇头苦笑: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家伙。
沈瑾泽率先推开父亲书房的门,背对着站在书案旁的沈正庭听到声音后,转过身,先是看看跟在后面的沈瑾泓,又看向沈瑾泽。
沈瑾泓先开了口:“父亲有什么是d要瞒着儿的子吗?”
沈正庭了解这两个儿子,别看小小年纪,城府却极深,尤其是二儿子沈瑾泓,虽然不到十岁,可是算计起人来丝毫不逊于成年人。他听出儿子的不满,没解释,也没赶他走,回身坐在案后,说:“既然来了,听听也好。”
这两年,沈正庭也有意无意的让两个儿子参与府里以及官场上的事。他深深的知道,像他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天真是无法立足的。至于女儿幼幼,在他们的保护下可以快乐的长大,但绝不能不谙世事。尤其是经过今天一事,内宅又何尝简单于官场呢。
俩兄弟坐在父亲对面。沈正庭开门见山的说:“刚刚你们祖父找我,怀疑幼幼提的那名女子有问题,我让沈明去调查了,估计快回来了。”说完,拿起一本公文随意翻着。
俩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关于幼幼为何惹怒姜氏,俩人早在饭前的间隙里通过宋嬷嬷和秋菊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在他们眼里,妹妹娇憨可爱,平时哭的时候都不多,整天笑呵呵的,从来没对谁无理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本来俩人也打算饭后偷偷去调查的,既然父亲先下手了,那他们就等着好了。
父子三人各自随意翻着书本或公文,大约过了两刻钟,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沈正庭放下公文,说:“进来吧。”
沈明推门而入,看见两位少爷在此也没表现出任何惊讶,朝他俩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轻轻弯下腰,看着沈正庭说:“回禀世子爷,查清楚了。罗烟确有其人,但不是二夫人的什么远房表亲,是扬州瘦马。二皇子几经周折才把她送到二夫人的家兄手里,再借着她的手,将她送进咱们府里。具体目的,还不清楚。”
沈正庭冷笑一声:“哼,手伸的够长的!”
沈瑾泓挑挑眉:“目的也好猜,咱们兄弟年龄小,祖父年事已高,又不是寻常等容易见到,三叔未入官场,二叔和四叔还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剩下的只有父亲您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父亲一眼。
沈正庭看也没看他,低头想了几瞬,然后对两个儿子说:“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剩下的就别掺和了!”
沈瑾泽正要开口,沈正庭一伸手,就给止住了,他知道,父亲这是决定了。沈瑾泓站起来,掸掸衣服,看着大哥说:“走吧!”
沈瑾泽轻轻牵了一下嘴角,跟父亲告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