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满枝把人赎走了。
离开时,兰墨是被满枝抱在怀里出门的。
有了一夜极亲密的接触,兰墨看起来仍旧十分抗拒满枝。
若非身体没有力气,他是绝对不会乖乖坐在对方大腿上,任人搂着腰。
满枝盯着这人不似作伪的表现,一夜的疯狂没有将他的愤怒平息,反而变得越发激烈。
他的手顺着兰墨的脊柱,一路往上,落在后脖颈。
他的手缓缓收紧,以他如今的实力,捏断掌下纤弱修长的脖颈,不费吹灰之力。
他这是这是一场游戏,都是假的,可他控制不住的真情投入。
如果他把人杀了,那么这出戏还能唱下去么?
满枝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他垂眸,遮住眼中汹涌的不甘。
他知道阿南爱玩的性子,倘若让阿南感到无聊,弃他而去,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人找到。
抚摸着兰墨绸缎似光滑的乌发,满枝捻起一缕,轻轻吻上——总有一天,他会真正把人抓在手里。
***
无痕司的主人一直跟着满枝。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皱眉。
原先他们想用满枝作为诱饵把猎物钓出来,可现在送上门的猎物却是个空有皮囊的障眼法。
满枝跟这个半真半假的东西纠缠,什么都得不到。
无痕司的主人摇了摇头,心头有了决定。
如果猎物不愿意亲身下场,那一定是诱饵不够美味。
***
满枝跟兰墨玩着‘强取豪夺’的游戏,不厌其烦地‘玩’了半年。
日日厮缠,兰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根头发丝都浸染了满枝的味道。
这天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山中深寺,两个不敬佛祖的人,藏在人家的钟楼上鬼混。
太阳升起,光辉倾落一地,其中几缕洒在他们脸上,兰墨先醒了。
他腰上缠着一支手臂,强壮有力,紧紧禁锢着他,像是怕他跑了。
这些日子,兰墨一直维持着‘人设’,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厌世疏离的姿态。
可现在,身旁早就疯狂的男人还在沉睡中。
像满枝这种已经不算是人的存在,睡眠于他而言已非必须。
但他毕竟曾经是人,偶尔也会睡上一会儿。
兰墨静静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脸。
没了清醒时的癫狂和沉郁,安安静静的满枝,就像是个清清冷冷的红尘郎君。
透过兰墨的双眼注视着一切的某个怪物,心中忽然就涌起了一股喜欢。
这是他的小可爱,当然值得他满心的喜欢。
兰墨这一次没有维持‘人设’,凑近偷偷在满枝额头亲了一下。
等他退离,一低头就对上满枝的双眼。
也不知满枝发现了多少。
兰墨恢复往常的模样。
满枝捏住他的下巴,让对方不能避开他的目光。
“这是新的花样么?你又想怎么戏耍我?”
方才挺真心实意的怪物通过兰墨听到这话,啧了一声。
小可爱就这么较真,就不能觉得是日久深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