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战缓缓起身，仰天长叹了一声。
董翳走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询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有劳副统领前去冯相府中，告知冯相两位大儒不能过去了。顺便向王统领汇报一下，大儒遇难一事。”
“喏！”董翳应声转身就要离开。
怎料，身后传来冯战呵斥的声音：“出来吧！鬼鬼祟祟地～非君子所为。”
董翳一惊，扫视四周。
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空飘来：“能发现我的存在，不错！”
随即，便见司马欣从荒院外走进来，而盖聂如同神仙莅临一般，从上空飘然落下。
冯战看着眼前盖聂那违反牛顿定律的身法，剑眉不自主挑了挑；心中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先前见过盖聂削匪徒的技术，冯战只认为对方武技牛掰，没想过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轻功，会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过，系统这种能把人整穿越的这种事都发生了，轻功这种事也就显得没那么离奇。
冯战侧目瞥向司马欣，眼神之犀利，削得司马欣直哆嗦。
作为冯劫管辖的武官之一，他还是第二个在冯劫之外的人身上，见到这样的眼神；另一个就是身旁的盖聂。
“呃～那个…周围我俩查看了，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司马欣略显尴尬生怯的摊开双手，后退一步，说道。
冯战不语，静静看着司马欣；司马欣更加慌了，忙解释：“我只路过！看到这边起火了，想来挣个功劳而已…”
见状，盖聂扶额轻叹；他是觉得这司马欣没救了，越解释越让人起疑。
然而，冯战并未按照常识去思考，将目光转向了盖聂。
“陛下派你们来的？”
“非也～我们还在休沐期。”盖聂简单回道。
冯战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一条道给盖聂，希望以他的江湖阅历，来判断出行凶者是何人。
“可否看得出两位大儒是何人所伤？”
盖聂走近到茅焦和淳于越的尸身前，蹲下仔细检查两人的伤口。
“茅博士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轻伤，一处则是致命伤。”
“伤口呈平整光滑状，无任何补刀。可见行凶者是一名武道高手！擅使长刀行凶。”
“从刀口割痕来看，此人使用的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刀；而能伤人至此的名刀刀客，现下在咸阳城中的仅有三人。”
听到这里，司马欣和董翳同时一惊；随即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冯战看出了两人的异常，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也不怪他们吃惊。”盖聂起身，继续补充道：
“这三名刀客，其中两名都是直属于陛下管辖的两大暗卫组织，分别是黑龙卫和黑冰台中的一员；而另一位则是宗族那边的…老侯爷嬴慬的长子嬴忻。”
冯战蹙紧了眉头，脑中飞速运转分析着事情的本质。
“嬴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若稍加不留意，就会被人发现，以他的身份来看，还有可能被定义为有谋反之心的乱臣贼子，风险太大、又没有利益，傻子才回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么就只剩黑龙卫和黑冰台了……”
想到这里，冯战转向盖聂继续问：“除了这三人以外，还有无定居咸阳却因事外出的刀客？”
“有！不过天下刀客诸多，有盖某不知道的也大有人在。”
“就说来过咸阳、或是还未归来咸阳的吧！”
盖聂沉思了片刻，回忆道：“据盖某所知，曾在咸阳呆过一段时间的刀客有两人，一人年事已高在前年去世了，一人因在秦央将军府中做护院，犯了错被赶出了将军府。”
冯战眼神一跳，目光闪烁大有喜色。
盖聂知道，他是锁定了这个目标。他自然不会点明，而是继续解说道：“至于定居咸阳城外出未归的，也有数名。都是士族子弟，刀技自然是要比前者稍逊一筹。”
“对哦！我居然给忘了。”董翳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王统领的大哥王琛也是用刀的！不过他现在在齐地的驻军中任职，怕是没法回来的。”
“阿对对对！”司马欣也恍然大悟，凑上前补充道：“还有李相的长子李由，也擅用长刀；前些时日与某一同去往南境，给驻军送粮草来着。因军中有事暂且留在了军中，想必这几日就快要回来了。”
……
冯战一连听了几个擅刀的武夫大名，将之一一排除后，便也只剩秦央将军府中出身的那名刀客的嫌疑最大。
毕竟，秦央可是与那个变态穿越者有来往的，不排除那名刀客被赶出秦府，是秦央故意为之。
“你是怀疑秦将军府中出来的那名刀客？”盖聂仔细打量着冯战，问出心中的疑惑。
“未可知！无论是谁，若有心，皆有可能。”
冯战并未正面回答盖聂的问题，盖聂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和话里所含的另一层深意。
“害～管那么多作甚？还是赶紧将此处收拾妥当吧！”董翳想不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言道。
在他看来，只要听话照做，办好眼前事就对了，其他的啥也不管。
冯战侧目瞥向董翳，冷冷说道：“方才就叫你去传话，怎的还愣在此处？是我家那位平日里待你太宽厚了吗？”
“那好！等会儿我就回去跟他说，让他明儿开始就给你们操练操练。”
闻言，董翳和司马欣顿时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虎躯一震表情怪异的瞅着冯战。
一旁的盖聂见状，抿嘴一笑默不作声。
他是见过冯劫训练这些武将下属的，那可是比王翦有过之无不及，就连上将军蒙武和蒙恬见了，都要摇头直呼：恐怖如斯！
凡是经过冯劫“虐待”式洗礼过的人，熬过来那都是铮铮铁汉。
王琛、王胜、司马欣和董翳就是个例子，就连王贲和蒙恬，也都是受过冯劫点拨的佼佼者。
作为皇城的禁卫军和城防军总统帅，冯劫在军中的声望仅次于王翦和蒙武。
提到让冯劫给他们俩操练，司马欣和董翳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那段艰苦的记忆他们可不想再经历。
“那个…我这就去报信。嘿嘿～”董翳说完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司马欣见状，大骂董翳卑鄙，随即也跟了出去：“我去找王统领汇报这里的情况。”
两个铁憨憨一股脑的跑没了影儿，留下盖聂和冯战愣在原地。
两人尴尬的沉静了良久，最后还是盖聂缓缓开口：“那个…徐姑娘近来可好？”
冯战抬睑望着他，久久才道：“算是安好吧！”
盖聂：？？？
“陛下今日到了凤来乡，见过徐家兄妹俩了。”
闻言，盖聂顿时就明白了。
“陛下有意招她入宫？”
冯战仰头望向了月空，轻叹：“虽没直言表明，却已着重安排徐家人回来了，想必不久后就会有进一步的安排吧？”
盖聂沉默了，身后的火光映衬着周遭事物的影子，折射在他的脸上；竟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你喜欢她？”冯战突然的一问，惊的盖聂猝不及防。随即，他就向他扔去了一个大大的眼刀。
“冯大公子慎言。”
“喜欢就喜欢呗！还遮遮掩掩的！不是大丈夫所为。”
盖聂不想理他，别过头去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觉得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他可不想日后发生什么误会，令彼此都祸难持身。
“其实，自盖某那日见到她起，就已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冯战一开始还以为盖聂是要表露自己的心声，哪能想到对方磨磨叽叽就挤出这么段话来？
他真想上去给他个大逼斗！害他满是抱着吃瓜心态的期待，落了空。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冯战一惊，忙问：“什么人？”
“女人。”
喔吼？冯战立马来了兴致。对对对！他就喜欢听这样的八卦！祖龙情史耶！可比什么秘史精彩多了。
“什么女人？”
盖聂回头望向冯战，戏谑道：“你这反应不对呀！你钟意的女子即将成为他人的替代品～你不该难过吗？”
冯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倒是把这事给忽略了。
“替代品吗？若真能替代，那世人皆是一样，又有何不同？”
“是啊！若真能替代，就不会有失不再复得的遗憾了。”盖聂说着，也学冯战仰望月空长叹。
“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冯战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胳膊肘戳了戳盖聂的腹部，问。
盖聂厌恶的拍开他的手臂，闪身离开冯战一米之距，甚至还拍了拍腹部衣上的灰尘。
全然一副被冯战脏了衣服的架势。
冯战尴尬的看着他：“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何为夸张？”盖聂不解地问他。
“就是浮夸的意思。”
“原来如此。”
“说说看！徐姑娘和谁长的很像？”
盖聂深知自己是躲不过冯战的追问了，叹息道：“陛下深爱的一个女子。”
冯战一惊，脑中突然就浮现野史中提到过的，祖龙的初恋+青梅竹马——阿房女。
“阿房女？”
盖聂并不惊讶，点点头：“嗯！这是外面那些人对她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