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至当空,出了函谷关的峡口,便是东出必经的树林。
冯战望着从队伍上空飞走的几只鸽子,心中暗暗发笑:“哼!这就迫不及待要开始了吗?”
“首领!”突然,移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紧接着,闭月、雨月、苍狼和擎苍都骑马赶了过来。
冯战点了点头:“嗯!你们过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五人策马上前,抱拳齐声回应:“首领请吩咐。”
“为了避免再发生猛兽侵袭事件,我令你五人于前方探路!”冯战声音如洪,气势磅礴的说道。
然而,紧跟着压低声,对闭月移山叮嘱道:“按计划分头行动!”
“喏!属下领命。”五人抱拳应道。
随即,五名黑龙卫策马扬鞭,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冯劫回头,颇为好奇地看着儿子冯战,欲言又止。
章邯则是与盖聂对视一眼,也保持着沉默。两人对冯战的安排并不了解,他们也不便多言。
冯战最是明白,潜伏在黑龙卫中,六国余孽的爪牙,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要他们的出巡队伍出了函谷关,那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将时刻被人监视着。
直到行至博浪沙,那么六国余孽的那帮人,就会开始鼓动张良前来刺杀祖龙。
毕竟,大秦当年第一个灭掉的就是韩国,嬴政于张良而言有着深仇大恨。
张良不可能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央骑马来到嬴且身旁,抹去脸上的灰尘;内心颇为郁闷。
嬴且强忍着笑意,眼神好玩的瞟了过来。他是没想到秦央这般受将士们欢迎的。
早知道,他可是会将这种八卦传的满城皆是。
太好笑了!这家伙!他是被将士们强行送走了一回。
若这次出巡他能平安回来,恐怕会再次引起轩然大波吧?
嬴且脑中情不自禁浮现,秦央被满咸阳城的人传,他已不在世的谣言。
越想越觉得好笑!
只是———
他还没笑出声来,就被秦央的冷目剜得笑容尽失。
“很好笑吗?很——好——笑——吗?”
秦央明显已经动怒,一字一顿的咆哮。
嬴且眼皮猛跳几下,摇摇头,然后一脸震惊的神情,转移话题道:“难道——你也看上她了?”
“我事先真不知道你也喜欢她!若是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争了!”
“哈——?”秦央一脸懵逼,怒色尽消,换做成迷茫,问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嘛!不行就换!我也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嬴且是在跟他谈女人的事。
难道他方才的痴笑是因为想到了女人?
罢了!他不想再揪着这糟心事不放了。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胡扯了。”秦央说罢,将精力投注到随行马车上了。
见秦央没再紧咬自己,嬴且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好险!还好没被他刨根问底。
嬴且的马虎眼算是掩饰过去了。
嬴政的马车车厢里。
嬴政捋顺了气,开始检查胡亥的功课。
胡亥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跪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拿着竹简详阅,然后严肃的考问胡亥。
“你也跟着赵高学习大秦律法一年有余。说说看!除法经以外的其他律法,你都知道哪些?”
胡亥一惊,悻悻地扭过头,向身后侧的徐玉清投去求救的目光。
嬴政见状,眼眸骤紧;猛的一掌拍在桌案上。
声音之大,吓得徐玉清和胡亥同时看了过来。
“让你论法!你看她作甚?”
徐玉清一听,连忙躬身行礼,准备退出去;结果,被嬴政喝止:“你留下!”
徐玉清被吓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得倚着木墙寻求一丝安全感。
胡亥知道自己的行为连累了徐玉清,内心好生愧疚;可他对大秦律法狗屁不通。
赵高也根本没有认真教他,这让他如何是好呀?
“回、回父皇!儿臣只知道法经外,还有《田律》、《效律》、《置吏律》、《仓律》、《工律》和《金布律》。”
胡亥悻悻说出,他从赵高那里听到过的律法,嬴政也由最初的严肃,转为了欣慰。
“儿臣不才!也只在数日前读过《田律》和《仓律》。对其他律法并不熟悉。”
嬴政放下竹简,暗暗叹了口气。
他不是失望,而是觉得自己太过于心急。扶苏都还没成器,他就期待着胡亥也有成长,这未免不切实际。
加之,胡亥学习律法也才不到一年,他能期待他有多大的成就呢?
“你能在一年内学习到《田律》和《仓律》,已属难得。父皇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份毅力,学习到更多的律法。”
“喏!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胡亥说着,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还好他的父皇没有问他《田律》与《仓律》的详细内容,否则他真就要露馅了。
《田律》和《仓律》这两项律法,他也只是翻看过几篇,记得并不是很全,真要考问他,他肯定是背不全的。
胡亥正暗自庆幸着时,被嬴政突然的发话,给惊吓到快哭了。
“说说看!你对此两项律法的感悟。”
嬴政只是这一句话,就将胡亥堵得心里发慌:父皇啊~您怎么不按常理出招哇?
“这个……”胡亥竟一时答不上来,目光瞟向徐玉清。
徐玉清也是无语,心想你干嘛老看我?我可不想被你们父子注意。
嬴政见儿子对徐玉清无比信赖,又想起出来前一天,他与她在桃露苑的情景。
顿时就来了兴致,对徐玉清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徐玉清立刻提高了警惕,缓步靠近:“陛下有何吩咐?”
“坐下!”不由拒绝的命令。
徐玉清乖乖坐到胡亥身侧,与嬴政面对面,问道:“陛下有话要说?”
“嗯!朕记得你读过书对吧?”
徐玉清点点头,谦虚道:“略识得几个字。不知陛下有何赐教?”
“你读过哪些书籍?”
徐玉清抿了抿嘴,诚然道:“臣女只简略看过儒法道墨几家学派的书籍,也曾听闻过鬼谷绝学的厉害之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嬴政听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女人———学的还真多呐!且不说她写的是否精深?单就论她涉猎的学派之广泛,都是他未曾达到的广度。
小小女子,竟能如此掰扯?他定然是不信的。不证明她自己的学识,他绝对不信她学习过这么多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