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这个还不足以证明我的猜测。”
张一凡眼中带着狡黠，“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怎么才能让人露出破绽，我再熟悉不过。“
梅前途一听，明白了。
张一帆说得对，以他的经验，只要稍加观察，很容易发现破绽。
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
“我承认我疏忽了。”梅前途并不否认。
张一帆又喝了一口茶，“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打探消息，试探你的身份，我猜想你有没有可能也会在这。”梅前途回的直白。
张一帆嘴角微扬，“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你也来了，那高文是不是也在这？”
梅前途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我也很想知道。”张一帆摊手表示无奈。
梅前途沉默片刻后，抬眸看向张一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张一帆淡淡地应了一句。
昨天！！
“那位凤族太子，你们……”梅前途话说一半，却极其易懂。
今早他过去时，被告知这位北阴天君自打将凤族太子接回，就一直待在寝殿里没出来过。
“你这什么眼神？我什么都没干！
我一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那凤族太子躺在同一张床上，差点没被吓死。”
张一帆急忙解释道，生怕梅前途多想。
梅前途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一帆脸色有些窘迫，“没有。”
那凤族太子一醒就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赏了他一个耳光后还将他踹下了床，他哪有心情注意这些。
“好吧。”梅前途叹气道，他原本以为这凤族太子会是高文，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可能是错误的。
“不过，我有一瞬间觉得他的眼神跟高文重合了。”张一帆若有所思的补充了一句。
梅前途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开口。
“也许，他真的是高文也不一定。”
张一帆问道：“怎么说？”
梅前途支着下颚，沉吟半晌。
“入梦有两种情况，第一种脑子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入梦了。
第二种是入梦者并不知自己入了梦，而且入梦后，脑袋里一团混乱，完全失去自主意识。
当然，这只是假设，他可能是高文，也可能不是。”
听了梅前途的话，张一帆不禁皱眉，“那我要怎么确认他是不是高文？”
梅前途勾了勾唇，“很简单，试探一番就知道了。”
张一帆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梅前途点头，“那就这么办。”
“行，交给我吧。”
两人达成共识后又浅浅交谈了一会，张一帆就起身离开了。
梅前途举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希望一切顺利。”
回去之后，张一帆一直在想着怎么试探凤时年是不是高文这件事。
“怎么试探呢……”张一帆喃喃道。
自打那天他被赶出寝殿后，凤时年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殿内。
除非有必要，否则谁敲门都不应答。
他也几天没回寝殿了，一直都是待在天子殿。
凤时年连面儿都不肯露，怎么试啊。
张一帆琢磨了片刻后，目光落到桌子上。
那是梅前途送给他的茶叶，泡好的茶汤正散发出浓郁的连花香。
张一帆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下一刻，他站起身，拿上茶叶就回了寝殿。
站在寝殿门前，张一帆深呼吸了一瞬，抬手敲响了殿门，“时年，我能进来吗？”
没反应。
再敲，还是没反应。
难道不在？
不应该，来之前他还特意问了跟着凤时年过来的侍卫。
确认了凤时年是在寝殿内的，看来是不愿意见他。
可他不弄清楚凤时年是不是高文，心里就不得劲。
这几天一直茶饭不思，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不行，今天说什么他都要见到凤时年。
张一帆轻咳了一声，“我有事找你，你别躲着不理我。”
殿内依旧没反应。
“我知道，你在里面，旭尧给我送了一些新茶，我觉的味道很香，想着让你也尝尝。”
张一帆又等了几秒钟，见殿内依旧毫无动静。
他咬了咬牙，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凤时年侧身蜷缩在床榻上，紧闭着眼，睡得极不安稳。
张一帆：“...........”做噩梦了？
他放慢脚步，缓步向床榻靠近。
看着凤时年那皱起的眉，张一帆忍不住伸手替他一一抚平。
本想一触即离，但不知怎么回事。
张一帆却下意识地舍不得，竟沿着凤时年的眉心，往下滑动。
指腹轻轻拂过那轻轻颤抖着，纤细如蝶翼的睫毛。
最终，落到凤时年紧抿的薄唇上，微凉、冰润。
安静睡着的模样，与高文有些相似。
张一帆心底涌起一阵悸动，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酥麻感从胸腔传遍了全身。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砰砰砰，像是擂鼓一样震耳欲聋。
是因为他现在是东皇辰安的原因么？
凤时年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盯着他，长捷颤动几下后，缓缓睁开了眼。
“嗯~~”
凤时年轻喃一声，眸子里蒙着水汽，带着几分朦胧美。
张一帆愣住，一时忘了收回手。
凤时年也没想到东皇辰安会突然出现在这，怔怔地凝视了他片刻。
张一帆这才回过神，慌忙收回手，耳尖渐渐染上薄红。
他尴尬的解释道：“刚才你似乎做了噩梦.....我.......抱歉，吵醒你了。.”
张一帆大脑空白了好一瞬，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凤时年垂下眸子，掩下眼底情绪。
“没事。”
然后就没了下文，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
谁也没再开口，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张一帆觉得很尴尬，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鞋面上的龙纹图案。
“那什么….…其实……我…………”张一帆绞尽脑汁想了一通，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
“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凤时年打断了他，抬起眼帘，眼神淡漠。
顿了顿，他又道：“放心，明天我会搬离这里，去别处住，不会打扰到你。”
他的语气太过淡定，仿佛真的已经决定远离这座宫殿，永世不再踏足。
张一帆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想解释，可又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沉默半晌，张一帆艰涩的说道：“对不起。”
凤时年微微挑起嘴角，眼里透着几丝嘲讽，“你又不欠我的，何必跟我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