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这副模样,实在是让姜暖捉摸不透。
“妈咪,曦曦可能因为上次绑架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阴影。昨天活动课的时候,她看到滑梯就特别害怕,转头就跑。”
姜暖原本轻快的心,重重一沉。
是啊,两个孩子过于懂事,甚至知道在他们面前掩饰自己的恐惧,可当再次遇上相同的情景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发怵。
姜暖压下心头的不安,蹲下身来,揉了揉晨晨的脑袋,“告诉妈咪,你害怕吗?”
上次的事情已经给姜暖提了个醒。
她不能只看到需要被保护的曦曦,晨晨也是个仅三岁的孩子。
“不怕。”
“真的?”
“别说只是个滑梯,就算那样的情况再重复一遍,我也有办法脱身。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好曦曦。”
“我不会害怕,我一定能冷静地面对一切情况,因为我身后还有需要我保护的人。”
晨晨的眼神无比纯粹,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真是像极了傅司言。
姜暖搂住晨晨,猛亲了一口,“妈咪知道了,那照顾曦曦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哦!”
“嗯!我一定会尽快让曦曦不再害怕的!”
姜暖看着晨晨的背影,叹了口气。
可惜现在每天盯着公司的流水,同时兼顾着个人设计,就已经让她如此精疲力尽了。
否则她断然不会,让晨晨小小年纪就承担这样的重担。
她得承认,傅司言的教育理念是对的。
关键从来不在于一碗水能否端平,而在于家庭成员之间,是否能真正做到互相爱护。
晨晨打心底里疼爱曦曦,又怎么会去嫉妒她因生病而得到的爱太多呢?
傅司言开车,和姜暖一起将两个孩子送到幼儿园,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姜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晨晨牵着曦曦的手走进校园,卓伟跟在后面嬉闹着。
她忽然扭头,看向傅司言。
“你昨晚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没有。”
傅司言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好吧。”姜暖耸耸肩膀。
昨晚可真是太精彩了。
她昨晚在群里回复工作细节,忙到很晚。席遇又大晚上撒酒疯,私信聊了一堆有的没的。
等她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已经是后半夜了。
刚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听见傅司言嘟嘟囔囔说着什么,硬生生把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扯了出来。
她怀着满心的好奇凑过去,刚准备仔细辨别梦话的内容,傅司言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
她凑得太近,耳朵差点被震聋。
好在,她还是听清了那句话。
“你别走,我不想再等四年了!”
随后情绪又濒临崩溃,哭得一塌糊涂。
姜暖心疼得不行,可他好像被困在梦里了,怎么都叫不醒。
她刚准备试点别的方法,就被傅司言用力地抱在怀里,差点勒得她窒息。
最后竟然也慢慢习惯了,迷迷糊糊睡得还挺香。
她把车窗放下一点,吹着风,支着胳膊,目光好像粘在了傅司言身上。
她想起傅司言抱着她说的那句话。
“……我更会害怕。”
是在害怕她再次离开吗?
姜暖拼命丢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到了公司,姜暖再度拿起昨天打了个草稿的设计稿。
如果思路错了,那么肯定过不了稿。
在下笔之前,她还是得确定一下。
思虑再三,她拨出了一通电话。
“忙着呢,有事直说吧。”
没错,正是juju。
“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人找上你,开了不低的价格,让你为他的亡妻设计一款戒指?”
“是啊,听说还找了艾克,你怎么——等等,不会又去找你了吧?”
还真是。
“我劝你啊,好好经营公司比什么都强,别贪这点小钱,这块硬骨头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啃下来的。”juju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开口。
“谢了,但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找你,就是有个不情之请。”
“我想看看你当时的设计稿。”
这请求,可实在有点过分。
设计师的设计稿,比命都重要,她开口就是要人家的设计稿,简直不能更无耻。
“你放心,首先,我绝对不会拿来用作商业用途,其次,我看过之后会立刻销毁,不会再被第三人知晓。”八壹中文網
那边的juju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
“明天春天那款‘雪’,咱们六四分,你六我四,怎么样?”
这可是姜暖最大的筹码了。
她是确确实实被这一次的设计任务,勾起了强烈的兴趣。
这种为了设计而无比激动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她心中出现过了。
她现在不缺钱,如果能用一点小代价,让自己有特殊的收获,何乐不为?
“好。”juju终于松口。
对于juju来说,反正也是份废稿了,除了被姜暖暗中点评稍显丢人之外,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但“雪”的分成,可是涉及到十几个亿的大项目。
姜暖这边挂断电话,电脑上就已经显示收到了juju发来的邮件。
她如法炮制,给艾克也打了一通电话。
总共不超过十分钟,她手上已经有了整整六份失败的稿件。
她一定要充分利用这六份稿件,弄清楚那位老设计师要的究竟是什么。
可刚刚打开juju的初稿,她就傻眼了。
这和她昨天勾勒出来的那个草图比起来,除了设计细节完整之外,几乎相差无几。
换句话说,她的第一个想法,就被pass掉了。
姜暖揉了揉额角。
还好还好,要真是按照错误的思路设计下去,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呢。
她正准备再看第二份,突然接到了傅司言打来的电话。
“暖暖,行程临时改了,我现在就得去机场,立刻飞往东夷。”
姜暖猛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
只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让她慢慢悠悠地详细询问。
姜暖一把抓起车钥匙,三步并做两步,跑进高层专用电梯。
有什么话,还是机场再说吧。
傅司言此刻也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眉头紧蹙,抿着唇,目光阴沉得像是要杀人。
叶特助捏了一把冷汗。
这可真是……
要怪,还得怪席遇这个祸害。
他们都知道席遇昨晚喝得烂醉,订的白天上午的飞机。
谁能想得到席遇对自己这么狠?
早在前一天就安排好,两张机票,自己独自一人凌晨飞往东夷,让王森上午登机,迷惑视线。
两瓶高度酒,用不到第二天就得头痛欲裂恶心不止,就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不动声色一个人离开海市,着实令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