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被抱在怀里的晨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平常享受这个待遇的,都是曦曦。
他虽然心性智力都不是普通三岁孩童可比,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妈咪的关怀和拥抱。
“妈咪……”
放在往常,他早就吵着要姜暖把他放下来了。
可兴许是昨天傅司言的一番话,让他对自己这位妈咪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更多的依赖。
姜暖把汤的火候调好,盖上盖子,抱着晨晨到了客厅。
“晨晨,有件事妈咪得跟你道个歉。”姜暖语气认真。
“妈咪,如果你要说昨天的事,我已经想明白了。”晨晨晶亮的黑眸闪动着。
“曦曦不仅是妈咪想宠爱的女儿,更是我想保护的妹妹,我一定会变得比那个坏家伙还要厉害!”
“……坏家伙?”
姜暖哑然失笑。
她看着一向稳重的晨晨不仅挥舞着小拳头,还扬言要超越傅司言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太难得了。
于是,十分不客气的在晨晨软乎乎的脸蛋上捏了捏。
“好,妈咪相信你。”
说完,低头在晨晨额头上落下一吻。
啊,小孩子果然软软的,还带着一股奶香气。
行云流水般自然的动作结束之后,姜暖若无其事,走进厨房将配菜下锅,留晨晨一个人在沙发上发愣。
晨晨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件被自己抛在脑后的事,赶快飞一般地跑上楼,都顾不上脚步轻不轻了。
“哈?”
姜暖无奈,摇摇头。
这帮小家伙,背着她的小秘密越来越多了。
晨晨赶快打开电脑,果不其然,昨晚师父给他发了消息。
虽然只有个问号。
晨晨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没想通这个问号,究竟是询问他为什么没上线,还是已经知道了他被绑架的消息。
又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简单概括成几句,讲了一遍。
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就有了回复。
“所以,你做好准备了吗——为了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更加努力地学习,让自己快速成长。”
师父居然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
晨晨轻叹一口气。
最开始他肯低头拜师,只是想学到了他的本事,就狠狠地把他甩在身后,仅此而已。
可时间长了,交往越深,他就越能意识到“师父”的深不可测,来源于方方面面。
对他的生活、他周围的人全都了如指掌,对计算机、金融不凡的造诣。
这一切的一切,都推动着他对“师父”产生更深的好奇。
他轻敲键盘,只回答了两字——
“当然。”
由于不想吵醒曦曦,晨晨是在卧室外边的一间书房里敲键盘的。
他合上电脑,走回卧室时,看见曦曦仍在熟睡。
倒是傅司言,似乎被开门声惊醒,睁了睁眼,又放心的睡下。
姜暖靠着沙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除了极度危险的绑架之外,傅司言口中的“背后另有主使者”也让她心有余悸。
绑架不是为了钱,必然是仇杀。
可惜,能坐上如今的位子,她和傅司言明里暗里都树敌太多,按照这个思路排查,恐怕难以得到结果。
这背后之人一日不除,就始终像是房梁上悬挂的砍刀一般,让人终日难安。
正想着,手机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是卫乐发来的消息。
“明佳会长前几次忘记留你的联系方式了,找我搭个线,好像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姜暖正要应下,忽然意识到不对。
明佳要联系她,有很多种方式——明佳送来的两个人,现在就在她手底下工作,赵梦溪也有她的联系方式,赵礼应该也是有的。
为什么非得让消息经卫乐,或者说是卓诚这一手呢?
她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还是暂且把这点小念头放在一边。
“叮咚——”
大清早的,谁会跑到她家来?
随手开门,眼前突然闯进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早上好啊,暖暖~”
毫不客气的直接闯进来,甚至熟练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穿上。简直比姜暖更像房子主人。
“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会这么……”暧昧。
她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席遇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怎么,好像很不情愿见到我的样子嘛。”
是啊。
姜暖撇撇嘴,“昨天你出现,我还挺意外的,算我承你这个情了。”
“可别,我也没帮上忙。”席遇这会儿倒是不抢功了。
可能是略感失败,他确实没帮上什么忙,行动也不如傅司言更快。
席遇刚消停了没一会儿,又转头盯上了她的厨房,“煮什么呢?这么香!”
“排骨汤,昨天两个孩子都吓到了,胃口不好,我熬了一早上。”
姜暖已经懒得把人往外赶了。
席遇这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越挑衅他他就越兴奋,处处顺着他反而让他浑身不自在。
没别的,就是纯有病。
她但凡早意识到这点,早在傅司言带她到z市出差遇到席遇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的,绝不和他作对,可能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儿了。
这一点放在傅司言和席遇之间,实在是再灵不过。
而对她来说,她永远也别想知道席遇下一秒会干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来。
脸皮厚到让人出其不意。
果不其然,席遇一转身,用手支着下巴,无比真诚地看着姜暖,“给我盛点尝尝呗。”
“……”
姜暖无动于衷。
“喝完就走,我保证!”
姜暖立刻起身拿碗。
每天为了送走席遇,恨不得做场法事。
“得,感情你今天这么不欢迎我啊,我反而更想赖在这里了。”
说完,席遇干脆整个人在沙发上半躺着,甚至还悠哉悠哉地翘了个二郎腿。
“快喝,喝完快走。”
姜暖把碗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放。
席遇瘪瘪嘴,委屈得不行,“我来你家就这待遇啊,你也让我太伤心了。”
“……伤心你就别来。”
真能贫啊。
席遇无奈,正准备拿起碗尝尝味道,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轻轻松松捏着碗,从他面前把汤抢走。
手的主人抢到了还不够,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席遇,眼神比护食的狼还要凶。
当着席遇的面,把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
“想什么呢?暖暖炖的汤,只能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