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一家就搬出了别墅区。
许父许母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居然落到了居无定所的程度。
他们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在接连的打击下彻底病倒,一个瘫痪在床上,一个只能坐轮椅苟延残喘。
许谨戈一边打零工维持生计,一边还得照顾两个病人。
白一楠再次在路边看见他时,他已经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头花白的头发。
白一楠没什么感想,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不过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辜负真心的人,就该吞一千根针。
没过多久,白一楠一直参与的项目终于有了成果,她也凭借着这一项目,拿到了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国际奖项。
领奖那天,电视台转播了她领奖的画面。
许谨戈在电视这端看着,看她如同战场上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女将军一样,在自己的领域熠熠生辉。
而她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视线投到观众席。
镜头随着她的视线转动,林渝那张笑脸让许谨戈觉得心脏刺痛。
时间仿佛在眼前倒转。
十几年前,他们还都青涩的如同夏天的果子。
他们上着同一所高中,约定考同一所大学。
她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时,她的视线总会第一个落在他身上,仿佛在邀请他,和她共享她的荣耀。
而如今她还是她,只是她看的人却已经换了一个。
已经被生活打磨到麻木的许谨戈抬手拭了拭眼角。
闹钟响起,该给瘫痪在床的许父喂饭了。
喂了饭他还得出门打工。
如今的他,连矫情的时间都被剥夺。
只能在往后余生的睡梦中,悔恨曾经的愚蠢。
又过了两年,在白一楠和林渝结婚后,月月被抽离出了那个世界。
再睁开眼时,她正身处一脸昏暗破旧的公寓。
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男的剃着寸头,穿着跨栏背心,身上纹龙画虎的,一看就像混社会的不良青年,那肌肉结实的大胳膊,比月月两条腿都粗。
另外一个女生看起来也没正常到哪去。
她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夜店出来。
穿着性感的渔网丝袜,脚踩十厘米大高跟。
脸上的烟熏妆浓的仿佛能去动物园和熊猫抢竹子吃。
在月月看这个两人的时候,这两人也在看她。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
【欢迎玩家来到规则死亡游戏,温馨的家,请自行寻找规则,祝玩家死亡愉快。】
“艹!老娘进死亡游戏了!这该死的破游戏,放我出去!”
这是那女人的惊呼,只是没人应声。
那男人明显能比她镇定一些,可面容也有些泛白。
“又进来了……我又进来了。”
看这样子,他是参加过这个什么死亡游戏的。
两人再看月月,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居然还有个小孩?这游戏怎么玩啊!”
“死定了,这次不光没有大佬可以抱大腿,还有这么个拖油瓶,真的死定了!”
月月拧着眉头,觉得他们在小看自己。
而且她还有证据。
被说是拖油瓶的她气的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
这时追华的声音在她脑袋里响起。
“这个世界被怪谈游戏笼罩,每个人都可能被随机选中,被迫参加各种死亡游戏,并且同步开始直播。每个游戏副本一旦被完美通关就会消失,但通关率极低,一般能活着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我一进来你就把我扔到这游戏副本里来了?”
还是和这两个瞧不起人的!生气气!
“因为反派就在副本中,副本通关,反派的意识也将会被拯救。”
“……那好吧。”
月月这么一听,多少来了些兴趣。
死亡游戏,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游戏嘛。
只要是游戏,那肯定就是好玩的!
“规则……找规则。”
月月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那一男一女看她没又哭又嚎的找妈妈,当下心里放松了不少。
不然几条命恐怕也不够丢的。
但也只是暂时的松了口气,他们都觉得死在这就是早和晚的差别。
两人一个天天就爱撸铁,一个天天就爱泡夜店,但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也很统一的。
那就是,没什么脑子。
看月月在四处看,他们也跟着张望。
这是一间有些陈旧的老式公寓,看起来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本来白色的墙面如今都成了黄色。
窗外昏黄的光亮照进来,更显得晦暗破败。
看结构,这是一间二居室。
两个卧室南北对立,中间是不大的客厅,东边是厨房和餐厅,还有一个还算宽敞的阳台,而卫生间,就在西边入户门的旁边。
客厅的墙上挂着个相片,看模样应该是这家主人的婚纱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用红布封了起来。
而一张纸条,就被贴在红布上面。
月月走到跟前一蹦。
好吧,没够着。
她抬头重新估量了一下婚纱照的高度,嗯,是她不自量力了。
她这么一蹦,让身后的男人差点忘了自己正身处恐怖诡异的怪谈世界,不小心就笑出了动静。
旁边的女人白了他一眼,“还有心笑呢,去拿啊!”
男人不满她说话的态度,抬起胳膊秀了秀自己的强壮的肌肉。
好似威胁一样的动作,换来了女人的一个大白眼。
都是要死的人了,谁怕谁啊。
他们两个互相看不对眼,但游戏规则还是要看的。
男人掀下纸条,女人也走了过来,两人站在一起看。
月月:……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女人随手搓了搓她的脑袋,“给你你也不认字,等我看完告诉你。”
那男人贱兮兮的又添一句,“要不你蹦起来看?哦,忘了你蹦起来也不够高。”
月月:(怒`Д´怒)!
气死人啦!
月月攥紧小拳头,想邦邦给他两拳。
正当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浑身透着阴冷气息的女人,拎着菜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但头发已经有些白了,她很瘦,脸上阴沉沉的,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有些病态。
在她的目光投向他们的同时,那男人和那女人都变了。
他们猛的缩小,变得比月月还要矮,成了两个四五岁的小孩。
看五官,这应该是他们小时候的模样。
本来最矮最小的月月,转眼成了最高年纪最大的那个。
那两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月月却情不自禁的双手叉腰,发出反派一样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