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汤姆看他脸色有点苍白,上前扶住他,“你还好吧?”
“不太好。”阿伦摆了摆手,“我就不应该尝试那个棒棒糖,味道简直糟糕透顶。为什么蜂蜜公爵会售卖这种玩意儿?”
汤姆听见他这么说,心底生出好奇,按理说蜂蜜公爵卖的甜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才对。于是他拿走阿伦手中的血腥味棒棒糖,放进嘴里吮了一口。
阿伦欲言又止地看着汤姆的动作,嘴巴张合一瞬,最后闭紧了。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吃了……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血腥味棒棒糖不仅闻起来是血的味道,吃起来也是血的味道,含在舌头底下,有股铁锈味。
不太好形容,咽下去的时候,有很强的作呕感。喉头也是铁加腥的味道,但最后会有一点诡异的回味……也许是甜?
味道不好也不坏,但加上糖果融化后的黏腻口感却是糟糕透了。
汤姆面无表情地吐掉了嘴里的糖。
阿伦也不再强迫他吃蟑螂团子了,在他看来,血腥味棒棒糖的威力跟蟑螂团子差不多,一个是味觉上的恶心,一个是心理上的恶心。
两人继续逛着,把大多的店铺都逛了一遍,中间还进了猪头酒吧点了饮料休息一会儿。
猪头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进入酒吧里面,招待他们的是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一双蓝色眼睛明亮又锐利——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这家酒吧的经营者。他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以后那般愤世嫉俗、脾气暴躁,阿不福思很平静地为两人端来点的饮料。
阿伦和汤姆找到座位坐下,观察着四周,客厅墙上有个金发姑娘,阿伦很快就猜测出这就是邓布利多和阿不福思的妹妹阿利安娜。
酒吧里又小又暗,除了今天来这里的霍格沃茨学生,还有不少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顾客。真是一个偷听消息的好地方。
很好,很快的,他们就听见最近一桌上传来声音。
那个几乎把全身上下都用黑布包起来只露出一对眼睛的人,用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绿镯子:“顶级翠丝,看看这颜色多艳,多透,带也粗。你明白的,这么好的翠丝镯子,总该是抢手货。”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不屑地笑了一声,用一种嫌弃的语调说:“翠丝镯子?你在逗我吗?如若这是真的,那至少也得有两百加隆,你不拿去卖了反而拿来抵给我?我不懂金银珠宝这些,但我想我的脑门上没有写着‘傻瓜’两字!”
黑布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这翠丝是真的,我在意大利……”
那人打断了他,“我不关心你是怎么弄来的这玩意儿,我只要货真价实的金加隆。”
黑布人迟疑了一下,“我……我没有那么多……”
“我只给你两周时间,这次别想赖账,我会派人盯着你,就算你这次再跑去麻瓜界我也能把你抓回来!”那个人说着,用魔杖尖轻轻敲击桌面,威胁的意味十足。
黑布人身体猛地抖动了一瞬,被吓惨了的模样,“麻瓜界?不不不……我不会去麻瓜界……不会去……不会不会不会……我永远都不想再去麻瓜界了!……不会去不会……”
旁边另外几个人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阿伦狐疑地瞥向那个还在发抖的黑布人,他好像很害怕麻瓜界?这是为什么?
黑布人感知到阿伦的目光,往他这看来,酒吧里光线过暗,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整个人吓得差点把桌子掀翻!
他飞速站起来,逃离似的冲出猪头酒吧,角落里立马有两个人跟上。
阿伦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不清楚,感觉像被你吓到了。”汤姆摇了摇头。
“我哪里吓人了?我什么也没做啊……”阿伦纳闷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
两人休息够了,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饮料,付完钱离开猪头酒吧。
他们来到了文人居羽毛笔店,这里也是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汤姆自己一个人去购买学习用具,阿伦在路边等他。
一阵冷风吹过,阿伦扯了扯围巾,下巴缩在围巾里,这次出来没带加利尔,没有小黑蛇缠着脖子他还有些不习惯。这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除了加利尔喜欢缠他脖子,好像还有某个东西也喜欢……是什么?
又一阵冷风吹打在身上,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真奇怪,便打断了自己的遐思。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却触摸到了长条状的东西,冰凉滑腻。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加利尔,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触感和大小不对。他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条果冻鼻涕虫,他看向刚好买好文具向他走来的汤姆。
汤姆也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停下脚步,朝他笑着。
不用多说,这条果冻鼻涕虫是里德尔小坏蛋放进他口袋里的无疑。
阿伦从鼻腔里轻轻地发出哼笑声,抬眸望着正对自己笑的汤姆,抬手将那条果冻鼻涕虫塞进嘴里。
果冻鼻涕虫,一种鼻涕虫形状的橡皮糖。很受欢迎,刚才他俩逛蜂蜜公爵的时候就所剩不多了。
阿伦嚼着口中的糖,很好吃,很甜。
快要结束霍格莫德之旅的时候他们总算看见了邓布利多。阿伦看见邓布利多的时候眼前一亮,他正想着怎么处理那一罐蟑螂团子呢,邓布利多就出现在了他视野里。
走过去一看,两人发现邓布利多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里买袜子。他手里拿着两对厚厚的羊毛袜,一对是有星星图案的蓝色,另一对是红紫相间的条纹形,颜色都很鲜艳,难以想象邓布利多穿上它们的样子。
阿伦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羊毛袜,亲情……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两人反应如此平淡,如果是格兰芬多那些小伙子们看见他手里的袜子,这时候肯定该咋咋呼呼了,然后他就可以笑着跟他们开玩笑。
“咳,邓布利多教授,”阿伦把那罐蟑螂团子递给他,“这个送给你,抱歉,我忍不住偷吃了几个……”
邓布利多愣了片刻,然后微笑了起来,接过那罐子,冲阿伦眨眨眼睛,“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圣诞礼物。”
提前给圣诞礼物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邓布利多没有在意,相反他很高兴,因为前两年阿伦并没有给他送过圣诞礼物。至于阿伦吃了几个,他也不介意,小孩子好奇心强是应该的,再者他清楚阿伦的经济状况。
圣诞礼物?阿伦的脸红了一片,他感到有些罪恶,他从来没想过要给邓布利多送圣诞礼物。早知道就不给邓布利多了,喂给科沃斯这个选择要好得多。但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当做一个美丽的误会了。
邓布利多当即打开罐子吃了两个蟑螂团子,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一边吃一边夸赞:“嗯~非常美味,就是这个味道。”
“……”
邓布利多一低头就看见阿伦和汤姆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怪怪的。
“你们要来几个尝尝么?”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问他们。
“您自行享用就好,我们先告辞了。”汤姆一把抓住阿伦的手腕把人拉走,动作有些急,但告辞时的礼貌一分也不少。
邓布利多看着两个匆忙远离他的男孩,摇了摇头,从罐子里拿出两只蟑螂团子扔进嘴里,对风雅服装店的店员问道:“女士,还有更好看的袜子吗?”
店员看了看他身上那件风度翩翩的黑色袍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两对袜子,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面不改色,“当然有!您看看这对,亮紫色加黄色小碎花,晚上还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