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手中的钻戒光彩夺目，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而他望向她的眼睛，却比星河还要璀璨。
叶灵叹了口气，在起哄声中，微微倾身，却不是将手递给楚钦，而是将他拉了起来，轻轻抱住。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她贴在他耳边，声音很小，却咬字清晰，一字不落地进入楚钦耳朵里，他的手猛地攥紧了戒指盒。
台下忽然安静下来，然后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有人接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即便也有人眼尖，发现求婚流程有些不对劲，女方没点头答应，男方没给女方戴戒指，怎么就跳过流程抱上了？
可这点小细节并不影响众人看热闹的心情，在这如雷的掌声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也没人注意。
楚钦僵硬地站着，“小灵，为什么？”
叶灵闭了闭眼睛，“我配不上你，楚钦，你值得更好的，谢谢你今天为我准备的一切，但我不能接受，对不起！”
叶灵说完就要退开，腰上突然缠上一双手臂，将她牢牢地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如果我说，你今天就这么走了，我会恨你一辈子，你也要拒绝我吗？”楚钦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
叶灵愣了愣，轻声道：“如果恨我，才会让你好过的话。”
楚钦心口一瞬间窜起一股无名火，他的声音几乎带着歇斯底里，“为什么我不可以，小灵，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明明比他先认识你，我们明明一开始就在一起。”
叶灵难过得无法呼吸，“对不起，真要说起来，可能是因为我不爱你。”
“那你爱他吗？”楚钦低声咆哮，“他那么对你，宁愿用五亿救初恋也不救你，你还犯贱的爱他吗？”
台下宾客似乎隐隐察觉到台上的气氛不对劲，渐渐不起哄了，四周安静下来，只有江水声一浪接一浪拍打着岸边。
叶灵知道，只有让楚钦死心，他才能彻底自这段感情中解脱出来，她说：“是，我依然爱他。”
话音未落，箍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楚钦退开一步，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又怨毒。
“小灵，我没那么大度，我希望你这辈子永远无法得偿所愿，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楚钦背过身去。
水晶戒盒被他捏碎，他手指正滴滴嗒嗒往下流血，叶灵盯着他流血的手，说：“伤口包扎一下吧，对不起！”
说完，她再没停留，提着裙摆走下台阶。
台下宾客的目光在她和楚钦身上来回扫视，带着探究，还有人居然上来问叶灵，“叶小姐，你怎么没答应楚二公子的求婚呐，嫁入豪门可不比你在外面抛头露面强？”
叶灵瞥了对方一眼，看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太太，她淡淡道：“人各有志。”
“你这小姑娘傲什么傲啊，自己嫁过人的，像楚二公子这样优秀的男人想娶你，你还不赶紧嫁了，装什么装？”那位太太觉得被叶灵拂了面子，说话越来越难听。
“不过你也真是厉害，先勾搭上盛家长子，现在又让楚家二公子为你神魂颠倒，啧啧……”
叶灵听见对方用那种瞧不起她的嘲讽语气，她不以为意，她又不是为这些人活着的。
只是话确实难听，她甚至感觉到有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她假清高什么的。
她深吸口气，提着裙摆走出去，一眼就看到气喘吁吁往台阶上跑的盛晚晚，她满脸都是汗，看样子是得到消息赶过来的。
两人四目相对，盛晚晚喘着粗气，死死瞪着叶灵，“你答应他的求婚了？”
叶灵没说话，一步步走下台阶，经过盛晚晚身边时，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他可能需要人安慰。”
盛晚晚一僵，看见叶灵从她身旁走过，她扭过身去，不甘心地瞪着她，“为什么？”
这么盛大的求婚典礼，如果是她，她会感动得立即投入楚钦的怀抱，为什么叶灵会拒绝？
叶灵脚步顿了顿，眼睛看向滚滚翻涌的江水，“晚晚，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那我大哥呢？”盛晚晚脱口而出。
叶灵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步下台阶，消失在夜色里。
盛晚晚转身，往楚钦跑去。
楚钦一个人站在水晶台上，看着叶灵头也不回地走掉，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她抛下的他。
他心里恨意翻腾，为什么，他赌上了一切，最后她还是这么绝情地拒绝了他？
盛晚晚看着楚钦像一个孤王，孤伶伶站在他的王座上，明明睥睨天下，眼里却藏着一抹悲伤。
此时，无人敢靠近他。
盛晚晚慢慢走上去，站在他面前，看他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替他难过，明明得知消息赶来的路上，她在心里还祈祷他求婚失败。
可真看到他求婚失败，她又难过起来。
“楚钦，你、你想喝酒吗，我去给你拿，今晚你想大醉一场，我陪你，好不好？”盛晚晚转身要下去拿酒，被楚钦一把拽住。
“不用了，你帮我送送宾客，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楚钦松开了她的手，不顾形象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独那么悲伤，盛晚晚看了一会儿，才快步走下台阶，替楚钦送客。
大家议论纷纷，有同情楚钦的，自然也有言语间看笑话的，好听的话难听的话都有。
“楚二公子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天天念着一个失婚女，还全城告白，结果现在倒好，人家不愿意。”
“可不是，据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叶灵啊，看着傲得很，自己现在开了个什么娱乐公司，就以为能在帝都上流圈子站稳脚跟，我看她啊，指不定跟了多少老板，才混到今天的地位，也不知道楚钦鬼迷心窍，非要娶她，现在闹了笑话吧？”
“不过说实话，叶灵长得真漂亮，要能睡一晚，投资个几百万也值。”
“啧啧，有钱没处花，借我去投个项目啊，女人满大街都是，何必睡个失婚女？”
“失婚女是没错，不过你看盛大少和楚二公子都对她念念不忘，可见她的滋味不一般啊，你说我要是征服了他们都征服不了的女人，那不得在帝都扬名立万？”
闲言碎语很多，盛晚晚把宾客都送走后，她转身望着台阶上坐着的男人，拿了一瓶酒两个酒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