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不敢挣扎，像一根棒槌一样笔直地戳在盛君烈身上，生怕两人动作太大，引起前面小刘的注意。
“别绷着，放松点。”
盛君烈伸手按在了她的脊椎上，她这么硬梆梆的杵着，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眉头皱成一团。
小刘听见身后的动静，惊得手一抖，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开，耳朵却透着可疑的红晕。
天哪，这是他不给钱就能听的吗？
叶灵咬了咬牙，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身体一瞬间软了下来，很服岾地靠在他怀里。
盛君烈这才没再作妖，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车子在路上飞驰着，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叶灵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他连着两天在医院里熬着，这期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是铁打的机器，也经不起这么造。
车子驶入世纪名城，停在地下车库，小刘才敢抬眸往后视镜里飞快瞥了一眼。
叶灵还是醒着的，她听着盛君烈均匀的呼吸声，说：“小刘，麻烦你打车回去，盛总太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小刘看到后座上连体婴似的两人，他飞快收回目光，忙不迭应了。打开车门下去，轻轻合上车门。
车门关上的震动声让沉睡的男人惊了一下，他眉头紧蹙，显然是要醒来的迹象。
叶灵连忙抬手，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男人的眉峰缓缓舒展开来，不一会儿又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叶灵松了口气，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
其实这个姿势很难受，但她却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吵醒正在熟睡的人。
他们之间似乎很少有这样亲密相拥的时刻。
过去三年，他们很少拥抱过，哪怕偶尔的身体接触，他也是完事就抽身而去，根本不会温存地抱一抱她。
说起来，最近半年还是他们拥抱次数最多的时候，心脏与心脏紧紧贴在一起，让她恍惚觉得，他们的心也是紧密贴在一起的。
地下车库里很安静，车窗开了一条缝，车里还开着暖气，叶灵在这种舒适的氛围里，很快就睡沉了。
盛君烈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四肢传来酸麻，而他怀里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
女人脑袋靠在他的胸前，睡得很熟。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那端传来严兆的声音，“盛总，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盛君烈刻意压低声音，“嗯？”
严兆听出来他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声音还透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也放轻了声音，“我查过附近的监控，小巷子外的监控确实被人为动过，但是事故发生时，被停在旁边的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那辆车在那里停了两天，我联系到车主，刚看完视频，我把出事那段时间的视频录下来发给您了，您先看看吧。”
盛君烈抿了下唇，“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盛君烈将媒体音量调至零，然后在昏暗的车厢里点开了严兆发来的视频。
视频不长，一分半钟。
昏暗的小巷子里，一辆甲壳虫缓缓驶了过来，一开始速度很慢，却不知道车主突然发什么疯，加速驶过去。
然后路边一个女孩被车撞飞，远远摔出去，砸在了雪地里，甲壳虫在原地停了几秒钟，然后飞快驶离肇事现场。
而行车记录仪里，清晰地拍到了甲壳虫车主的模样。
盛君烈心底一片寒凉。
今天叶灵在安全楼道和她说的话，他情感上并不接受，在他看来，盛晚晚只是有点任性，但绝不会做出肇事杀人的事情来。
他始终觉得，在大是大非面前，盛晚晚拎得很清，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但……
他显然高估了她的道德感。
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按灭了手机，伸手抹了把脸。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露出獠牙来，他还能相信什么？
叶灵再度醒来时，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公寓。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舒适的睡衣，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打开智能窗帘。
天光放晴，清晨的阳光自落地窗外照射进来，洒落了一地细碎的金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室内温度适宜，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看窗外积雪融化。
她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浴室洗澡。
最近她接连熬夜，皮肤状态变差了不少，她敷了一片前男友面膜，鼻尖一股口水味儿。
但谁让它好用呢。
就算味道不好闻，也只能忍忍了。
15分钟时间，她走出卧室，穿过走廊到了客厅，原本在窗厅里探头探脑的小猫崽看见她，突然一炸毛，惨叫一声跳上了猫爬架。
叶灵：“……”
她觉得如果猫会说话，它那声惨叫一定在说“哪里来的妖怪，吓死猫爷了”，她走过去，看着警惕瞪着她的小猫，无奈道：“连我都认不出来，白养你了。”
大概是叶灵的气息让它觉得熟悉，它试探着往前嗅了嗅，嗅到那股口水味儿，嫌弃地缩了回去。
叶灵站在猫爬架旁，看见他的猫砂盆换了新的猫砂，猫饭盆里也有刚添上的猫粮。
她就没再搭理小猫，转身去了厨房。
她热了一袋中药喝了，看见锅里有盛君烈给她留的早饭，她忍不住笑了笑。
面膜的时间差不多了，她去浴室洗了脸，对着镜子里照了照，皮肤好了不少。
她化了个淡妆，出去吃了早餐，拎着包出门。
医院有盛夫人和护工在，叶灵就没去，她先去了公司，一到总裁办公区，感觉气氛很不对劲。
她走到秘书台，问李露：“怎么了？”
李露抬起下巴冲总裁办公室里点了点，压低声音道：“盛小公主一大早就被盛总叫进办公室，这会儿还没出来。”
说话间，总裁办公室门被人从里面拽开，盛晚晚满脸是泪的从里面跑出来。
经过叶灵身边时，她的目光恶狠狠地剜向她，撂了一句狠话，“叶灵，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